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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馬蹄隆隆,戰車粼粼,八百駕戰車組成的車隊在兩千六百匹戰馬的拉動下,在一萬八千步卒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的向西迎戰來犯的唐軍。
夜色已經黑下來,城上城下,漫山遍野燃起了火把,好似漫天繁星。
樂羊剛才的暫停進攻給了唐軍喘息之機,再次重整旗鼓佈置好了嚴密的防守。一個個彎弓搭箭,蓄勢以待,而且因為援軍抵達一個個士氣高漲,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換句話說,就是魏軍剛才戰死的一千五百多人白死了,要想再次威脅平陸城,只能從頭再來。
樂羊在城下鬱悶不已,狠狠地揮劍砍斷一顆野棗樹,嘆息道:“功虧一簣,真是太可惜了!若不是受到西面這支唐軍影響,此刻我們已經登上平陸城牆了。”
但抱怨追悔已是無濟於事,樂羊也只能重整旗鼓,捲土重來,指揮魏軍挑燈夜戰,再次向平陸城頭髮起進攻,“兒郎們不要洩氣,平陸城一定屬於我們大魏!”
轉眼之間,殺聲再起,城上城下的唐軍與魏軍又絞殺在一起,慘叫聲此起彼伏,中箭倒地者不可勝數。
魏軍的車陣向前推進了三四里,唐軍的陣腳竟然也隨之向後撤退,這讓暴龍怒不可遏,站在為首的戰車上大聲咆哮:“哇呀呀……唐軍竟然如此膽小懦弱,不戰便退,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將士們給我加把勁,追上唐軍殺他個落花流水!”
在暴龍的催促下,八百乘戰車奮勇向前,發出巨大的轟鳴,捲起漫天塵埃,窮追不捨。
但唐軍看起來並沒有短兵相接的意思,隨著魏軍的推進不斷地撤退,魏軍前進多少距離,唐軍便後退多少距離,兩軍之間始終保持著兩三里的間隔。
暴龍被徹底激怒,催兵猛追,誓要追上唐軍殺他個丟盔棄甲,不斬他三千首級絕不退兵。
趁著魏軍車陣被吸引走了之際,張遼率領八百精銳騎兵悄悄繞了個圈,在夜幕的掩護下直撲魏軍井闌。
一來戰場上亂糟糟一團,二來張遼率領的騎兵是從魏軍戰車背後繞出的,三來有夜幕的掩護,面朝城牆的魏軍竟然沒有察覺,直到這支騎兵衝到面前,才發覺來的不是自己人。
“不好,敵軍衝過來了,趕快保護井闌!”魏軍一團大亂,驚叫聲此起彼伏。
“把這種攻城的箭塔拆掉!”
張遼大喝一聲,舉起手裡的雁翎刀狠狠砍向井闌的底部,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響個不停,頓時木屑紛飛,木頭製造的橫樑不停地折斷、彎曲變形。
八百騎兵一面揮刀砍殺保護井闌的步卒,一面破壞井闌,只需要把底部的橫樑砍斷幾根,這種高大的攻城器械便支撐不住頂部的巨大重量,開始左歪右斜,在一片驚呼聲中攔腰折斷,轟然倒地。
一盞茶的功夫,張遼就帶著八百精騎砍壞了十七八架井闌,砍翻了數百名保護的兵卒,使得魏軍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我的井闌呀!”
看見自己引以為傲的井闌被砍瓜切菜一般摧毀,正在高處觀戰的龐涓內心彷彿在滴血,發出歇斯底的一聲怒吼,“讓樂羊停止進攻,保護井闌!命暴龍收兵回來,圍剿唐軍!”
隨著龐涓一聲令下,魏軍再次停止了攻城,而暴龍也急忙下令戰車掉頭返回,與樂羊合圍背後的唐軍騎兵。
只是戰車笨拙,八百駕戰車擁擠在一起更是臃腫不堪,只能慢慢的一架架掉頭,等陣腳轉過來之時張遼早已率領唐軍輕騎飄然遠去。
鏖戰了一整天,魏軍在城下陣亡了兩千五百餘人,依舊沒能踏上平陸城牆一步,這讓龐涓又氣又怒,只能再次鳴金收兵。
次日,龐涓、樂羊再次圍攻平陸,張遼知道一計不可二用,便不再虛張聲勢,吩咐將士摘下綁在馬尾上的樹枝,從背後騷擾魏軍,使之不能集中兵力攻城。
等到魏軍集結重兵過來圍剿之時,張遼便率部撥轉馬頭,輕騎遁走,讓魏軍無從追襲。
魏軍既不能全力攻城,又無法破解張遼的游擊戰術,龐涓與樂羊商議一番,決定分出三萬兵馬向南進攻空虛的河內。
這座城池裡面只有一千五百縣兵守禦,三萬大軍定然能夠一舉破城,到時候將唐國從中間攔腰斬斷,看張遼又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