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世間什麼滋味最苦澀,無疑是被至親好友出賣的感覺!
聽了虞子期的話,虞妙戈沒有落淚,內心卻如風化的雕塑一般粉碎,在內心呢喃道:“也好,我五歲的時候父母相繼過世,你拉扯了我十三年,我便還你這份恩情!自此之後,再無相欠!”
見妹子怔怔的不說話,虞子期急忙換了一種口吻,語重心長的道:“妙戈啊,做兄長的豈會害你?別看方離現在鬧得歡,但他出身寒門……”
“聽說方離是神農氏的後裔哦,比項藉將軍可高貴多了。”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小鹿聽不下去了,插嘴替女公子說話。
虞子期叉腰,雙眼一瞪:“神農氏早死了好幾千年,方離這個小把戲愚弄無知的世人而已!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出去!”
攆走了小鹿,虞子期繼續苦口婆心的給虞妙戈做工作:“別看方離現在自稱唐公,但沒幾個諸侯承認,而且唐國被晉、趙、韓、魏、秦夾在中間,隨時都會灰飛煙滅。你若是跟了方離,怎會有好下場?”
虞子期說到這裡嘆息一聲,搖頭道:“自你五歲的時候,爹孃相繼因病辭世,那年兄長十五歲,含辛茹苦把你拉扯成人。在兄長心裡,你既是妹妹又是女兒,兄長能把你往壞處推麼?”
話鋒一轉,又滔滔不絕的勸說起來:“項藉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大英雄,武藝天下無雙,為人一言九鼎。而且其祖父項燕是楚國上將軍,在楚國位高權重;其叔項梁將軍官拜中將軍,也是楚國數得著的大將。項藉現在雖然還排不上號,但勝在年輕,據說這次楚公準備命他擔任主將攻宋,只要滅了宋國,項藉定然會被擢升,而且他志不在此……”
就在這時,剛被攆走的小鹿又推門返回,手裡拎著剛燒開的青銅水壺,把熱水倒進陶製的水瓶裡,再次插嘴道:“再大的將軍也是將軍,也是臣子,人家方伯輔可是唐公,一國之主喲!”
虞子期臉色鐵青,大聲呵斥道:“一個隨時有可能滅亡的國公有什麼用?要不然他方離也不會向我們楚國求援了。他唐國有多少人,有多少軍隊?而我們大楚有九百萬人,五十五萬軍隊,甚至比秦國還要多一些,他一個剛剛建立的國家拿什麼來比?你給我滾出去,再敢插嘴,定將你逐出家門!”
“好了,你衝小鹿發什麼火?”
虞妙戈冷聲打斷了虞子期的話,面無表情的道,“你現在去項家,只要你能讓項家說服楚公出兵援唐,我就聽從你的安排……嫁給項羽。”
虞子期緩緩頷首:“好……我答應你,為了妹妹的前程,我會盡力讓項家勸楚公出兵。若干年後,你會因為兄長的這個決定而慶幸。”
時間尚早,虞子期留下一句話便出了門。
郢都就是東漢末年的荊州江陵,此刻作為楚國的國都,商賈雲集,人口稠密。
夜色降臨後華燈初上,店鋪鱗次櫛比,大街小巷人頭攢動,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一駕馬車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馬車裡坐著一個皓首白髮的老者,正是從虞國來到楚國被委任為大夫的百里奚,旁邊坐著他的孫女百里蘇蘇。
“爺爺,你真的要讓項將軍幫著勸楚公出兵援……唐麼?”每當提起唐國,百里蘇蘇心裡都有種怪怪的感覺。
百里奚在馬車上盤膝而坐,猶如老僧入定一般,聽了孫女的話,微微頷首:“是!”
百里蘇蘇露出矛盾的表情:“可方離這奸賊逼迫虞公禪位,將虢虞兩個國家都吞併了。你當初和他約定五年之內不得僭越不臣,可他轉眼就自立為君,分明就是個不守信用,不忠不義的小人,爺爺為什麼還要幫他?”
“老夫幫的不是唐國,而是平陸的百姓!”
百里奚臉色鐵青,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而左右搖擺,“不管方離建立的國家用什麼做國號,但平陸的百姓,整個虞國境內的百姓都是我百里奚的桑梓。老夫安能忍心看他們遭受戰火蹂躪,安忍看生靈塗炭?”
“好吧!”
百里蘇蘇無奈的吐出兩個字,“只是便宜了方離這傢伙!”
駕車的人正是曾經刺傷方離的門客夏染,在車廂外插話道:“蘇蘇姑娘放心,這方離僭越篡位,只要君上一句話,我隨時取他狗命!”
百里奚嘆息一聲,似是自語又像是和夏染搭話:“老夫閒來無事也時常會想,既然是虞公主動禪位,那方離的行為算不算僭越呢?這江山是不是就該有德者居之,就像他宣稱的唐堯、虞舜那樣代代禪讓呢……”
“籲……”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