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一支八千人的隊伍正迅速逼近韓非義軍紮下的營寨。
就在今天晌午,魏軍斥候從過往的“商旅”口中得知有一支千把人的韓國義軍正在卷縣黃河渡口過河,由於船隻有限,所以過河的速度極慢。
魏軍斥候按圖索驥,悄悄來到黃河邊上刺探,得知原來這支隊伍是由韓國公子韓非組織的義軍。當即分頭行事,一人回去稟報樂羊,一人繼續留下來盯梢。
韓非是誰?
韓國貴胄,韓侯的堂侄,當世最有名的的大家之一,由他一手締造的法家學派甚至得到了陳國的李耳與魯國的孔丘兩大巨匠的讚譽,名動天下。
“哈哈……若能捕獲韓非,足以勝過拿下一座城池!”
樂羊聞報後大喜過望,當即親自挑選了八千精兵跟隨斥候前往黃河岸邊伏擊韓非。經過大半夜的急行軍,悄悄逼近了韓國人紮下的簡陋營寨。
“龍賈,魏昂何在?”
樂羊手撫佩劍,招呼兩員部將來到馬前,“你二人各率兩千人從左右包抄,絕不能讓韓非跑了!”
身高八尺的龍賈生的魁梧雄壯,膂力過人,使一口七十斤的大斧,在暴龍出現之前號稱魏國第一猛將,卻在後來的比武中輸給了暴龍。
魏昂則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武將,生的儀表堂堂,器宇軒昂。他是魏國侯室的宗親,也是魏侯魏斯的族侄,因為弓馬嫻熟,精通兵法,因此被魏斯重點培養。
二將在馬上一起拱手領命:“樂將軍請放心,此番絕不會放走一人!”
樂羊點點頭,再次提醒道:“記住,抓活的,絕不能傷害韓非一根毫髮!告誡三軍,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許放箭!”
“是!”
龍賈與魏昂答應一聲,各自引領了兩千將士分頭包抄韓國人的營寨。
樂羊佩劍出鞘,朝前方的帳篷一指:“給我衝鋒,沒有本將命令,不得擅自放箭,一定要生擒韓非!”
四千精銳魏軍紛紛點頭,或者拔刀出鞘,或者手持矛戈,人緘口馬摘鈴,跟著樂羊直撲韓營。
韓非派出去巡夜的門客終究只是草莽,並沒有軍人的紀律和警惕性,看看天色已經到了四更,一幫人便找了個山坳點起木柴取暖。
直到魏軍殺到距離大營只剩下二里路的時候方才察覺,頓時亂作一團的大喊大嚷,“不好了……有敵軍夜襲!”
“不好愚叔,有敵人來襲!”
正在帳篷裡奮筆疾書的韓非聞言大吃一驚,急忙拔劍出鞘,親自吹響了號角,提醒睡夢中的義軍準備戰鬥。
魏軍來的速度極快,猶如黑夜裡漲潮的海水一般,再加上義軍的營寨極為簡陋,連寨柵都沒有,兩軍很快短兵相接,展開了白刃戰。
韓非率領的這支義軍中有一百多名徒弟,兩百多門客,其中一半是文弱書生。
而招募的義軍裡面有農夫、有小販、有樵夫、有獵戶,簡直是三教九流,又沒有甲冑護身與長兵器殺敵,可謂是徹頭徹尾的烏合之眾。
一頓飯的功夫,義軍便被全副武裝的魏軍砍翻了三百餘人,而不過才殺死了十幾個敵人。很快便被魏軍逼成一團,圍了個水洩不通。
“師父,我們護著你走!”
“非公子,你放心,吾等誓死護衛你突圍!”
韓非的這些徒弟與門客倒是頗有骨氣,面對著甲冑森然,刀槍林立的魏軍並沒有貪生怕死,一個個持劍擋在韓非周圍,寧死不降。
樂羊策馬向前,拱手道:“請韓非公子出來搭話,在下魏國中將軍樂羊!”
韓非不顧徒弟與門客的阻擋,推開眾人出列,不卑不亢的抱拳道:“樂將軍,在下韓非!”
樂羊報以微笑:“非公子,久仰大名,若是在市井街巷相見,樂羊少不得向你討教一番學問。可惜這是沙場,若非公子識時務,命你的隊伍放下刀劍,我軍不會傷害你們!”
“不要聽他的,跟他們拼了!”
韓非的徒弟與門客紛紛叫嚷,而僱傭的義軍卻已經喪失了鬥志,本來是為了賺幾個軍餉養家餬口,沒必要豁出性命,紛紛扔下手裡的刀劍求饒。
“我等是被僱傭來的,將軍饒命!”
韓非嘆息一聲,扭頭吩咐眾弟子與門客:“敵眾我寡,不過是以卵擊石,都把刀劍給我放下!”
魏軍齊刷刷的舉起刀槍恐嚇:“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在魏軍強大的壓力之下,韓非的徒弟與門客只能扔了刀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