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甘龍杜摯那幫老臣倚老賣老,竟然指責寡人不該東出?”
一想到上午廷議時聽到的話嬴任好就氣不打一處來,“說什麼該循祖制,尋求與各國交好,不該大動干戈?簡直可笑至極!”
商鞅和張儀對視一眼,都是苦笑不已。
原來上午嬴任好在廷上召見韓使,雖堅定拒絕了相王的邀請,但以甘龍杜摯為首的一幫宗族老臣還是藉此發揮,勸諫嬴任好放棄東出戰略修生養息,尤其是商君之法甚為害民,必須廢棄。
嬴任好雖面上虛與委蛇,但胸中早已是怒火奔騰,
“大爭之世,強則強,弱則亡,他們難道就不明白?!”嬴任好面色漲紅,“看看唐國,再看看魏國,就連韓武這種草包也知道不能怯懦畏戰,偏偏甘龍杜摯他們不懂!”
提到國內的宗族勢力,張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忍不住勸道:“主公,甘龍杜摯等人屢次勸諫不成,須得提防他們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啊。”
“不可挽回之事?”嬴任好動作一頓,語氣陰沉下來,“先生的意思,他們敢謀反?”
“恐怕不止是敢,而是已經準備謀反了。”商鞅從衽中拿出兩封書信,“據臣調查,甘龍等人和義渠眉目傳情已達數月,這是前些天攔截到的書信,臣命人謄抄了一份送往義渠,原本留了下來。”
嬴任好接過書信細細一看,眼眶慢慢充血,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最後實在忍不住把書信往地上一摔,咆哮道:“好個甘龍、杜摯,寡人看在他們老糊塗的份上不予追究,他們就這麼報答寡人,報答大秦!”
秦國風雨將起,西邊的吳國也不太好受,與楚國的戰事進展不利,偏偏之前被打得直不起腰的越國似乎喘息過來,開始陳重兵於吳越邊境,屢屢挑起兩軍衝突,大戰一觸即發。
熊侶去年被秦吳聯軍堵得像個孫子,早就想找機會收拾吳國一頓,但如今不僅士卒疲憊,國庫也已經空虛,在秋季到來之前都無法支撐大的戰事,只好暫時隱忍不發。
唐公府中,方離和荀彧細細聽著內衛打探到的訊息,眼睛不禁越來越亮:“如此說來,嬴任好和闔閭馬上就要忙起來了?”
賈詡點點頭,面露遺憾:“可惜內衛初創,還得不到太多細節上的準確情報,不過秦國和吳國國內近期的風聲似乎越來越緊,想來應該是不錯的。”
“如此,攻韓之時就不必擔心楚王后院起火,殃及我大唐池魚了。”荀彧嘆道,“就是不知趙齊如何,是否會從中作梗。”
方離沉思半晌,突然道:“不對,這世上稱得上號的強國突然扎堆要寡人稱王,絕對不會只是試探討好這麼簡單。”
荀彧一滯,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猛地起身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邊用手指寫寫畫畫起來,沒過多久,荀彧失笑地一拍大腦:“是臣疏忽,主公,除了韓國外,此五國雖都與我大唐交好,但彼此之間卻並不和睦啊!”
“原來如此!”方離恍然大悟,看向一邊也露出瞭然表情的賈詡,“文和,讓內衛速速去查,除了韓楚之外,其餘四國究竟發生了何事,要快!”
“諾!”賈詡抱拳施禮,風風火火地退了出去。
“文若,你以寡人的名義給各處駐軍去信。”方離又看向荀彧,“以甘城大營為中轉站,練兵、調防不管用什麼名義,一個月之內把大軍給寡人集結起來,注意動作輕點,不要引人注目!”
“臣領命。”荀彧低頭拱手,馬上退下去辦了。
看著已經慢慢大亮的天空,方離沉下臉自言自語:“韓武,寡人就讓你的韓國再活久一點。”
洛陽十幾裡之外,唐國甘城大營。
這個原本居住有十幾萬周國百姓的小城已經效仿藍田,被改造成了一座守備森嚴的大型軍營,周圍村莊的居民也已經全部遣散,除了駐紮的唐軍之外一個多餘的人影也看不到。
從城門外十餘里地開始,唐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把整座甘城守得如同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除了雞鳴鳥叫外,就只有城內震天的號子聲展示著這座城池的活力。
大營內,陷陣營、先登營和踏白軍的將士們分別駐紮在不同的營地接受截然不同的訓練,平日除了休沐放風時基本見不到面。
而比起天天摸爬滾打練得累死累活的三營兵卒,周軍在此處剩下的八千人就顯得額外清閒,每天除了例行的操練之外就是聽唐人出身的兵頭吹噓唐國有多好,每個從軍的唐人,不管出身再怎麼低微,只要立下足夠的功勞,從小兵一躍成為將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