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立於列國之林,不可光靠刀兵,主公莫要擔心楚國,如果楚王真有了芥蒂,臣自有辦法化解。”
方離想了想,決定遵從荀彧和賈詡的建議,命禮部以周禮接待吳國使團。
見國君已經做下決定,公孫衍也沒多說什麼,低垂下的眼眸中卻露出些許暗色。
三日後,伍子胥一行抵達滎陽,剛到驛館就迫不及待地求見唐公,方離爽快地答應了。
次日一早,唐國文武重臣齊聚大殿隨方離接見吳使。
方離現代特種兵出身,凡事講究個實用,比起楚國金雕銀飾華麗宮殿來,還是秦式的簡單大氣更合方離胃口。
在方離的授意下,整個唐國宮城以秦國建築為藍本,又輔以後世西漢時的建築風格,看起來越發恢弘厚重,卻又像新生的唐國一般充滿朝氣。
伍子胥心中對方離有了個“務實不務虛”的評價,到了大殿之外時,已經將在吳國擬好的言辭全部推翻,重新打好了腹稿。
見到方離,伍子胥恭恭敬敬行禮道:“吳國使臣伍子胥,奉我主令,恭賀唐公喜得貴子!”
“吳使快請起。”方離樂呵呵地打著哈哈,“現在說喜得貴子還早呢,沒準是個女娃!”
伍子胥也笑道:“不論是位公子還是公主,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兒子還是女兒的話題到此為止,方離和伍子胥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幌子。
對於這個歷史上歷經坎坷,最終一手幫助闔閭滅了楚國,順便報了滿門血仇的狠人能說出什麼話來,方離還是很好奇的。
於是開門見山道:“先生和楚有大仇,唐楚盟好天下皆知,吳伯派先生來,就不擔心先生的安危嗎?”
雖然吳國是個伯爵國,越國更只是個子爵國,不過兩個地處南蠻的難兄難弟仗著山高皇帝遠,早在幾代之前就各自稱了王,但自稱畢竟名不正言不順,中原諸國對闔閭還是以吳伯稱之。
方離當著伍子胥的面也稱呼吳伯,也是表明和中原諸國同樣的態度——寡人等都沒稱王呢,你個南蠻子憑什麼?
伍子胥倒是滿不在乎,對自己的身世也毫不避諱,聞言拱手道:“伍子胥出使的是唐國而非楚國,我王為何要擔心?莫非唐國是楚國的附庸嗎?”
唐公稱“吳伯”,伍子胥就堅稱“我王”。
看來這伍子胥是準備走犀利派的啊。
方離摸摸鼻子,覺得對方那滿頭白髮越來越刺眼了。
這話不能不反駁,卻不能由方離這個國君來反駁。
“咳咳,大夫此言差矣。”法正出列道,“唐國與楚國早有盟約,即便將大夫你交與楚王,也是出於對盟友的信義,怎麼就成了楚國附庸?大夫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伍子胥笑:“如此說來,唐公是定下心要將外臣獻與楚王熊侶了?”
...
大殿中一片安靜,方離簡直像吃了個蒼蠅一樣膈應。
這是成心不給他這個唐公臺階下啊!
荀彧和賈詡也甚是無語,這時候明明只要稍稍拍下馬屁,謳歌謳歌唐公的仁慈賢明,話題也就過去了,這伍子胥至於這樣嗎?
荀彧暗歎一口氣,認命地出來和稀泥:“大夫言重了,我主只是出於關心而已,還是說正事吧。”
舌戰第一回合,唐國惜敗。
伍子胥看起來特別好說話,聞言果真轉移了話題,拱手道:“我王這次派外臣前來,除了恭賀唐公喜得貴子之外,亦是想與唐國簽訂友好盟約,做個兄弟之國。”
說完,伍子胥從袖子中抽出一卷帛書,示意一旁伺候的侍者遞上去。
自從唐國發明白紙之後,中原各國紛紛效仿,這種邦交國書很少有用帛書的了,現在再見到,眾人竟覺得有些陌生。
落後啊...
方離一邊攤開帛書一邊想。
闔閭在國書上洋洋灑灑一大堆全是廢話,總結起來就是他吳王久仰唐公大名,以前沒交往只是因為沒空,現在有了空,馬上就派遣使者修好來了。
最後,闔閭還寫到如果方離願意,他願邀請唐國一起相王!
相王,就是幾個國家的國君聚在一起,互相承認對方為王,一般由周天子派使臣象徵性地賜個祚肉,以示稱王順應禮法。
現在春秋大陸,除了南邊兩個愣頭青之外,就只有熊侶被周天子承認了“王”的封號。
方離嘴角抽抽:“先生,寡人的眼睛沒出問題吧?吳伯要邀請寡人一起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