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綺羅等了無名一千年,每次都尋找無名的現在,靠近他,希望他能認出自己,愛上自己。
而失憶的無名,活的如此灑脫,總能輕易就愛上了別人,還總想殺掉她。
那月綺羅這千年的等待,難道是一個笑話嗎?
狐妖愛上了陸大帥,違背族規,甘心做妾,只為了求一個答案。
張興宗的母親,溫柔隱忍,不爭不搶,只落得鬱鬱而終。
而陸大帥,不但害死了張興宗的生母二姨太,擊斃了被烈火焚燒的九姨太,也想弄死不聽話的狐妖十二姨太。
現在,居然為了自己意外死去的大夫人,大辦葬禮,深情哀悼。
她真的不懂,愛是什麼。
純粹的愛,好像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張興宗望著她,眼眸像最美的湖水,水波粼粼。
“愛是純然的欣賞,是由衷的祝願,是無所求。”
月綺羅紛亂的心,就在此刻安靜下來了。
真的很美,比天上的星星更亮。
她一下子就被他的眼睛迷住了,此刻,那彷彿是世間最美的寶石。
她好想把它永遠珍藏起來。
月綺羅的聲音,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張興宗,你的眼睛很美。”
張興宗現在使用的這張平凡的面容,也難得浮現了一絲緋紅。
他以為月綺羅接下來,會說點什麼,他期待的話。
可是,月綺羅卻接下來說道:“你很好,我會幫你一次,我幫你殺了陸大帥,以絕後患怎麼樣?”
張興宗愣了幾秒,他沒想到,話題這麼快就跳到了這上面。
本來他一直怨恨刻薄的大夫人,害死了他的母親,如今,大夫人死了,他卻並沒有覺得多麼痛快。
月綺羅見他遲疑,便說:“你不願意?”
即使再無情,陸大帥也是張興宗的親生父親,他下不了手,也情有可原。
張興宗眼睛裡卻透出深不見底的晦暗:“當然願意。”
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話,在他舌尖打了個轉,卻又溜了回去。
只是,綺羅呀,我想要你給的,卻並不是這個。
月綺羅卻以為他在擔心:“別擔心,我會讓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月綺羅不再說話,張興宗在身後,輕輕地環住她。
她便也安心地依靠著他,兩人靜靜地看著,院子裡飄舞的鵝毛大雪。
天地都是安靜的,只有雪不停地落下,他們這兩個孤單的人,就像雪地裡落單的鳥兒,彼此依偎著取暖。
出塵子看見自己的師叔祖月綺羅,先是在文山縣嫁給張興宗當九姨太,後來又和陸玄武私奔來天津。
現在更是和陸大帥跟前的新任副官長,叫什麼陸興國的抱在一起,驚的差點把舌頭咬掉了。
陸玄武三天沒來,月綺羅就和這個副官長一連見面了三天。
但是,他什麼都不敢說,大氣都不敢喘,小命兒都在她一念之間。
作為副官長的陸興國,不能停留太多的時間,但這三天他都儘量抽時間過來看她。
三天後,大夫人的葬禮終於辦完了。
陸玄武急匆匆地來找月綺羅。
看見陸玄武進門,陸興國很快匆匆離開了。
不知怎麼的,陸玄武覺得那個人,有一瞬間很像張興宗。
仔細一看,卻又長的完全不一樣。
自己一定是最近太勞累了,沒休息好,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月綺羅看見了他,淡淡地解釋道:“出塵子要回青雲觀了,大帥派人給他送點東西。”
陸玄武點點頭,便問她:“無名受傷了,很嚴重,就在咱倆離開文山縣的那天。”
月綺羅定定地看著他,輕聲道:“你這麼久沒來看我,一來了就懷疑我。”
“我的紙人帶回訊息,他和月牙上了來天津的火車 。你們見過面了吧?”
陸玄武猶豫再三,懷疑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想問月綺羅精通法術,又怎麼會受制於人,受制於一個凡夫俗子的張興宗。
月綺羅笑了,彷彿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
她說:“陸玄武,我雖然靈魂不滅,但是身軀並非一直不滅,為了維持這個身軀,或者大量使用法術,我就需要吸收活人的精氣。”
“可我不想隨便殺人,便一直很少使用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