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雖不明白為何,還是仰頭張嘴。
蛇信吐了三下,吞吐出些薔薇色雲氣。
這雲氣升空,稀釋為一層薄紗似的氣霧環繞整支隊伍。
從橋下空中振翅飛來的毒物,觸薔薇色毒霧即死。
覆著甲殼的蟲軀落地,啪啦啦似落雨冰雹一般。
盧照等人眼蒙黑紗不能視物,但這支十來人的隊伍都是精英,誰也未動未發出聲響。
唯獨臨時加入的原三和宋寒松之子,兩人鬼喊鬼叫。
下一瞬,一人領了盧照一記耳刮子加和善溝通,這才安靜下去。
幽藍光芒中,趙鯉研究蛇型石雕。
這條蛇雕下半身盤踞,上身支起,嘴巴大張,在喉嚨深處有一亮片。
吐完霧氣的阿白搖動尾巴,尾上黃金環耀眼奪目。
“蛇鱗。”
趙鯉得了提示,也認出了鑲嵌在這些雕像嘴裡的,是一片光芒黯淡的白蛇蛇鱗。
石雕正是因為這些蛇鱗具備威懾性,讓牲畜順服,沿著石像擺放的方向行走。
一片鱗就有這樣的威懾力,本體又是怎麼樣?
趙鯉沒將猜測說出口,未免打擊士氣。
念及方才宋寒松那細微的舉動,趙鯉從旁捧起方才用竹竿扒下去的青苔,將這石雕尤其蛇口鱗片蓋住。
周圍嗡嗡不絕的蟲振翅之聲果然停止,只留下阿白吐霧毒殺的遍地蟲軀。
“繼續前進,不要觸碰周圍的東西。”
一聲令下後,隊伍前行。
遍地蟲屍在厚底快靴下,發出咔嚓聲,清脆而溼潤。
下了橋,他們沿著窄窄的道路走。
過程中,阿白數次吐霧保駕護航,將一些沒頭沒腦從林中撞出的倒黴玩意毒殺。
趙鯉隨意掃視,發現不少的珍稀動物,換做後世,趙鯉和小白蛇要坐穿牢底。
突然,眼前一開闊,霧氣都淡了一些。
只見十幾步之外,一汪碧潭。
像是鑲嵌在山間的極品祖母綠,顏色美極。
那美麗之下,卻也藏著無數危險。
趙鯉聽得右側方惡風襲來。
樹上一條成年男人大腿粗細的黑蛇,滿嘴涎水撲咬而來。
只是撲到半空,正迎上阿白布下的霧瘴,蛇身一僵樹杈似的從樹上滑落,墜地立死。
趙鯉只要想到這玩意在後世的罕見程度便心虛。
偷摸嚥了口唾沫,摸了摸阿白頭頂的鱗片,輕聲道:“做得好!”
“收起霧瘴,讓我看看,哪路使者來收取祭品。”
說話間,阿白聽話仰頭一吸,薔薇色紗幔一般環繞隊伍的霧瘴,又被它吞回口中。
趙鯉拽住毛驢的韁繩,輕輕踢了一腳那口肥豬的屁股。
那瑟瑟發抖的肥豬無須吆喝,一步步走向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