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建築的格局十分奇怪,顧微然不知道自己經過了多少個彎,才看見了最後的那扇門。
“顧小姐,裡邊請。”
顧微然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請進。”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這扇木門,一股原木的清香味撲面而來。
顧微然的眼前不由得一亮,圓弧形的書房四周牆壁全部都是頂天的木作書架,滿滿的書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箇中世紀的圖書館,一種嚴謹的氣息環繞在身邊。
中間的一張歐式長桌前坐著一個男人,那一頭黑髮不見絲毫歲月的痕跡,而與殷朗相差無一的英俊面容,多了幾分沉靜睿智。
時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幾道頗有味道的淡淡紋路,如果說殷朗是鋒芒畢露的長劍,那麼殷柏巖就是沉澱智慧的古書,有種神秘的吸引力。
都說人到中年最是散發香醇的時候,他也像一杯美酒,經得起任何人的推敲。
殷柏巖抬起眼來,看向顧微然的時候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
“顧小姐是嗎?殷朗很有眼光。”
真人看起來比照片上漂亮,這點出乎殷柏巖的意料。
“伯父過獎。”
原本的緊張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顧微然顯得落落大方,絲毫沒有躲閃對方的目光。
“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顧小姐。”
他一個眼神示意,顧微然就靠了過去。
只見殷柏巖拿出了一本相簿,裡面都是他在各國的照片,每一張身邊都圍繞了許多人。
他彷彿一位使者,拜訪各個國家的貴族,顧微然從照片中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這些曾經在外交新聞上見過的大人物,居然都與殷柏巖有交際!
“你看,這位小姐怎麼樣?”
他指著其中一位滿身珠寶的年輕女人,“珠寶大王的小女兒,曾經是殷朗的玩伴,這些年一直保持著聯絡。”
“還有這位,汶萊貴族,皇室血統,個性非常活潑,正好適合殷朗。”
“再看看這位,中美混血,金融街財閥獨女,這身材和容貌,一點也不輸現在的一線名模。”
他所指出的每一個人都是世界頂級的背景,容貌和權力並存,與顧微然相比儼然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連頭也沒抬,最後問了一句,“身為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自然有所不同,顧小姐覺得哪一位更適合殷朗?”
如此明顯的用意,顧微然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輕輕笑了笑,“伯父或許應該問他本人更加適合。”
話音剛落,殷柏巖才抬起頭來,“顧小姐和殷朗是很好的朋友,相信你的眼光他會認同的。”
顧微然沒有說話,殷柏巖已經收起了那本相簿靠在了他的真皮椅上。
“顧小姐和殷朗認識的時間不長吧?他是個什麼樣的性格,相比顧小姐還不瞭解。”
他好像透過顧微然看著另外一個人,“他從小就很獨立,誰的話都不聽,而且……因為我時常出差,對他的關注不多,導致我們父子二人的感情淡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終於以一位父親的身份開始回憶過去,“我從來不干預他交朋友,從小他就是個非常不合群的人,所以哪怕交了朋友,時間都不會長。”
這朋友兩個字從殷柏巖的口中說出來,有種微妙的味道。
“顧小姐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生意人,逢場作戲是不會少的,只要有利益就有真心。其他的不過都是生活的調劑品,過一段時間自然就不會在意。”
他的意思是顧微然只是殷朗的一時新鮮。
“另外,我知道顧小姐有很多困難,既然已經和我兒子做了朋友,就讓他好好的幫你,這都是應該的。”
他絲毫不隱瞞自己已經把顧微然調查得清清楚楚,沒有多餘的諷刺,只是告訴顧微然什麼都瞞不了他。
“顧小姐是個單純努力的孩子,這點我十分確定。不過我很擔心,和我兒子做朋友會傷害到你。畢竟他向來喜歡和我作對,或許他覺得,顧小姐可以幫他達到這個目的。”
顧微然的眼中一閃,他的意思是殷朗把她當成了氣自己父親的棋子。
“一直以來,我越反對的事情他就越想做,不過這一次,我倒是贊成。顧小姐不必有太大的壓力,哪怕殷朗以後有了家室,我也不會阻止你們來往。”
不愧是殷氏的幕後老闆,顧微然已經深刻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