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有自己的家庭高階醫生,都是國外的專家。
蘇樊將方才的主治醫生帶到了角落裡說著什麼,顧微然站在那兒,看著殷朗微微抖動的肩膀。
這個男人從方才開始的表現,讓顧微然感覺得到,他真的很在乎徐伯。
雖然是殷氏的管家,但他好像沒有把徐伯當成一個下人看待。
顧微然明白,徐伯對於殷朗來說是一種寄託,一種彌補親情的存在。
可是如今,因為自己……他就要失去唯一的親人了。
顧微然明白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她的父親離世,當年欺騙父親的那些人,都被自己詛咒了不下千遍萬遍!
而如今,她這個罪人就在眼前,不正應該讓殷朗千刀萬剮嗎?
病床被推了出去,轉去了重症監護室。
看著床上蒼白瘦弱的老人,顧微然實在難以想象,徐伯那一天還開車送她回家呢。
他看起來如此硬朗,怎麼會得了不治之症?
而且看殷朗剛才震驚的樣子,這麼大的事情,徐伯居然瞞著他?
是……怕他擔心嗎?
殷朗坐在床前,緊緊的拉著徐伯的手,他的眼中充滿了愧疚,顧微然安靜的跟了出去站在角落裡,她覺得哪怕是殷朗趕她,她也不能離開。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夠看見男人那英俊完美的側臉。
只是一向冰冷無情的眼眸,此刻居然泛著幾分通紅。
他……也會哭嗎?
病房裡的氣氛悲傷而凝重,顧微然就那樣站著,承受著內心的懲罰和煎熬。
蘇樊也跟著守了一整夜,天矇矇亮,顧微然忽然身子一抖,再睜眼時慌張的四下張望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居然在一旁的凳子上睡著了,身上還蓋著蘇樊的西裝外套。
而殷朗,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守在窗邊,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
他就好像憔悴了許多,不再有之前那種叫人恐懼的戾氣。
顧微然就那樣安靜的看著殷朗的側臉,這種時候,她居然想起了之前徐伯和她說的那一番話。
徐伯對於她似乎抱著一種期待,顧微然覺得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可以成為拯救殷朗的人,她回應不了徐伯的這種期待。
而此刻,顧微然看向殷朗的手。
他緊緊的抓著徐伯,彷彿那是一根救命稻草,那麼緊張,那麼堅持。
誰會想到堂堂殷氏的首席居然會為了一名僕人徹夜未眠,她曾經很疑惑,以為徐伯之所以那麼關心殷朗,是因為可憐他的童年。
可是現在顧微然明白了,殷朗平日裡是怎麼對待徐伯的,他們就像是相依為命的祖孫二人,哪怕有摩擦有口角,卻誰都無法離開彼此。
而且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徐伯最瞭解殷朗,也最包容他。
“微然,你醒了?”
蘇樊從病房外出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看起來似乎在走廊上睡了一宿。
顧微然擔心的看了殷朗一眼,可是那個男人好像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我帶你去吃早餐吧,再送你去上班。這邊有我們,你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不能這樣放棄了。”
顧微然卻是猶豫了,可是她又十分的矛盾。
她覺得殷朗不會喜歡她留下來的,可是又覺得這樣離開,良心實在過意不去。
“如果你實在擔心的話,下班後再過來,晚上接著一起守。”
蘇樊努力的勸著,最終顧微然才點點頭。
“那……幫殷朗也帶份早餐吧。”
蘇樊的眼中有些驚訝,顧微然卻是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只是慚愧,並沒有別的意思。
“微然,雖然這些話你可能聽不進去,這一次殷朗是做得過分了,但……”
“都是我的錯。”
什麼?
“如果我不反抗他,徐伯也不會為了幫我而摔下樓梯……”
原來是這樣!
蘇樊總算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微然,我從來沒有見過殷朗對一個女人這麼執著過。他三番兩次的為難你,這本身就是一種很反常的行為。”
一直以來殷朗都是用目中無人的態度去對待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名媛千金,就算討厭,他也只會送給對方一個冷眼,再大步走開。
對於殷朗來說,和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