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
殷朗忍不住伸出手去拂過她冰涼的小臉,那溫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顧微然睫毛一顫,竟是從噩夢之中驚醒。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自己窗邊高大的身影,竟是下意識的開了口,“……爸?”
等等,不是,不是她的爸爸……
視線漸漸清晰,殷朗那張年輕英俊的臉慢慢的靠近她,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響起。
“做夢了?”
夢……是啊,她又做夢了,夢見自己睡在了爸爸的病床旁,他強撐著身子叮囑她以後要好好的照顧媽媽和弟弟。
顧微然伸出手去撩開了自己的長髮,似乎有些頭疼。
她的呼吸越發的沉重,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也不記得了。
“哭過了?”
顧微然看向殷朗,沒有回答他的話,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
這樣的反應讓殷朗的心漸漸的往下沉,她在想什麼?
“已經找出拍那張照片的人了,是新來的實習生,平時跟方明珠有過節,所以就拍下了她毀容的樣子發給了媒體,我已經把她開除了。”
今天的殷氏非常不太平,秘書終於找到了那臺發照片的手機,可是那實習生死活不承認,哭著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可是有人說看見她拍了,人證物證俱在,她只能收拾東西離開殷氏大廈。
只是這樣被開除的人,以後在x市不可能有公司敢要她。
“如果不解氣的話,我可以……”
這時,顧微然終於動了動,她抓住了殷朗的大手,這雙寬大的男人手掌溫暖又堅韌,握住的時候能讓她空蕩蕩的心漸漸的填滿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顧微然真的覺得很累,她微微挪了挪身子,將自己的臉枕在殷朗的腿上。
這樣的舉動讓殷朗眼中一閃,她這是……在撒嬌?
這可不可以說明,她並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感到不快樂?
“顧長軒來了,他說我會有報應的。”
顧微然的聲音低低的,可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論想多少次,她都覺得好笑。
可是殷朗分明能夠感覺到她的不安,他另一隻手幫她整理著腦後的長髮,“不用怕他,我已經安排好了。”
顧長軒這筆錢,是賠定了!
“剛剛得到訊息,顧長軒高血壓住院了。”
顧微然笑了笑,可是眼底卻沒有任何愉悅的神情,“被我氣的。”
那種痛快的感覺只是一轉即失,現在更多的,是懷念她已故的父親。
什麼叫報應?這才叫報應。
當初他的爸爸也是因為這樣才住了院,最後一病不起。
“有幾家跟顧氏合作的公司聽說了這次事情,紛紛毀單,顧長軒這一次的損失不可估量。不過,這筆錢我會先拿到手,這是屬於你的。”
牆倒眾人推,殷氏已經放出訊息,因為顧氏提供的布料有問題才導致的合作失敗,所以其他的公司紛紛以相同的理由拒絕顧氏的貨物,顧家這一次是真的要破產了。
“這筆錢……我會留一點給溫然和媽媽,其他的捐給福利院。”
畢竟是她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得來的,已經不算是賀家的財產了。
而且她原本就不是為了錢,她是要討回顧長軒欠他們的債!
“殷朗。”
顧微然深深的開了口,那種矛盾和猶豫的心情流淌在她的四周。
“爸爸會怪我的。”
“怎麼?”
她在想些什麼?難道是心軟了?
“爸爸做生意從來不走旁門左道,我真的是被你帶壞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將自己的臉埋在殷朗的腿上。這樣的抱怨在他聽來,卻有種說不出的暖意。
“嗯,跟著我學壞,沒什麼不好的。”
“既然顧長軒住院了,按理來說我應該找個時間去探望他,畢竟他也照顧了我媽媽這麼多年。”
顧微然想看看顧長軒現在的樣子,住別墅習慣了,醫院的床應該很不好睡吧?
“嗯,多帶幾個保鏢去。另外,顧芸你打算怎麼處理?”
“顧芸和顧長軒是兩回事,我跟她的恩怨不牽扯到上一輩,所以你別動她。”
顧微然沒有忘記當初她在顧芸面前所說的一切,她天之驕女一般的大姐,應該體驗一下生活的艱辛。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