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傷心,兒子竟不幫她懲治甄青殷這個不孝的。 “攀上宮裡貴人,她就覺得自個兒翅膀硬了!沒有我,哪裡來的她?沒有我,她連這大宅子都住不上!” 甄世廉無語。 雖說因老夫人在世,皇上沒有收回宅子,可老夫人不也是因甄家祖上有爵位,才住得上這宅子嗎?甄家子孫住這大宅子,那是天經地義。 思及今日張家人的張狂樣子,老夫人越說越來氣:“咱們家就是太心慈手軟,放在別家,哪有放妾的,這種妾,早一碗藥灌下去,讓她病逝了!” 孟如蘭嚇得直髮抖,恨不得把耳朵捂上,見沒人注意她,溜著牆根也跑了出去。 甄世廉待她出去才道:“是兒子考慮不周,顧慮官聲,才饒了她,饒出這一場禍事來。” 小殷氏暗暗撇嘴。 哪裡是心慈饒了她,分明是這對母子顧念著甄家那根獨苗苗,才遲遲不處置張姨娘。 小兒子順著自己說話,老夫人稍覺胸口氣順:“一個小妾的孃家竟敢欺上門來,辱罵詛咒,哪裡有半點將我們甄家放在眼裡,將朝廷放在眼裡。這等人家,旁人甩脫都來不及,咱們萬萬不能再沾惹上。老二,你想想法子,我是再也不想看見他們了。” 老夫人後悔沒早些弄死張姨娘。 她一輩子沒丟過這麼大的人,被一群潑皮無賴當眾咒罵,那張老太一張臭嘴,竟詛咒甄家斷子絕孫,更該死! 甄世廉苦臉:“母親,違法亂紀的事,咱不能幹。不過,張老太、張氏和張老三,他們三個甭想輕易出來。” 自古民不與官鬥,張家三個人蹲進大牢,不需他做什麼,京兆府尹與他有幾分情面在,自會刮張家一層皮下來,嚇破他們的膽子,讓他們再不敢鬧。 他憂心的是,張家背後的人。 沒人指使,張姨娘敢鬧,張家人是不敢上門鬧的。 否則的話,當初張姨娘被扔到莊子上,張家人不會不聞不問。 老夫人想說,她出銀子,多打張家人一頓板子,掀開眼皮,看見老二媳婦跟木頭樁子似的杵那兒,頓時閉嘴。 這兒媳婦真沒眼色,甄家的正事,是她這等眼皮子淺的婦道人家能聽的嗎? 甄世廉會過意來,低聲讓小殷氏出去,他坐在床沿,細聲安撫起老母親。 剛提了一句青殷,想緩和緩和祖孫倆的情分,便被惱羞成怒的老夫人趕出來。 甄世廉搖搖頭。 磋磨孫女和兒媳婦,見不得她們好,也不知母親圖什麼。 他瞧著青殷有些破罐破摔了,希望母親別又去碰釘子,到時兩人對上,他捨不得懲治青殷,也勸不動母親,又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不是人。 甄世廉揉揉太陽穴,一天天的,好容易晁國公府的那個母老虎不上門了,青殷又瘋起來,就不給他一天清淨日子過。 走到岔道口,不想回去挨媳婦白眼,腳步一轉,去了書房,晚膳就在書房用。 不久。 長隨叩門進來,稟告道:“老爺,沒查到幕後人,那三人,是京城裡的混混癩子,成日遊手好閒,打了兩頓,說不清是誰教唆他們乾的,只說拿銀子辦事。” “繼續盯著,盯個十天半個月,看看有沒有人聯絡他們。”甄世廉沉聲道。 “是。老爺,京兆府尹審問了張氏三人,他們也說是有人指使,給了三百兩銀子。銀子最初給了張氏。 早上,我們將張姨娘扭送回張家,圍觀看熱鬧的人,有一部分追咱們一路,到處宣揚甄家休了跋扈小妾張姨娘。 張家人嫌棄張姨娘丟人現眼,將門一關,張姨娘哭了許久,人散去了,張老太才開門,把女兒帶進家門。 張家並不想張姨娘被休回孃家,他們仗著咱們甄家的勢,做些小買賣,無人敢惹,因此不敢招惹甄家,原本這事該到此為止了。 張姨娘私下跟張老太說,有人給了她三百兩銀子,支援她回甄家鬧,還給她出主意,怎麼鬧。 張老太又想得銀子,又想女兒回甄家,便奪走了那三百兩,和張老三商量一番,過了午時,便鬧到了咱家府門口。 張老三也是個奸猾的,他正巧長子要娶媳婦,便問張老太要了一百兩銀子當辛苦費、保護費,不讓張老太叫其他兄弟,免得兄弟們分薄了去。 張老太打算得好,她怕甄家恨上張姨娘,擔心報復,兒子們都摺進來,便只帶了張老三和張姨娘兩個。之後的事情,便是老爺和太太們看到的那樣。” 甄世廉搓搓額頭。 難怪張姨娘不管不顧,原來是走投無路了。 早知道張老太這麼兇惡,當初就不該把張姨娘丟進莊子,應該直接送回孃家,交給張老太調教。 白白糟蹋了他侄子。 也不知甄青雲有沒有留下陰影,以後還能不能給甄家傳宗接代。 要是不能,真廢了,那他可半點用處也沒了。 甄世廉道:“盯著這事的人不少,咱們無須做什麼,也無須說什麼,只等著瞧便是。暗中盯著京兆府尹,看看誰找他。” 若有,說不定能抓出幕後人。 有這麼個毒黃蜂藏在後面,防不勝防,誰知下回從甄家哪裡下手。 長隨猶豫:“老爺,今日端午,京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