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快來人啊!”
“城西頭死了七個乞丐!死人了!”
“死了七個啊!走去瞧瞧去!”
“聽說是被妖怪殺死的!身上都是霜,是什麼……”
街上七嘴八舌,人聲此起彼伏。
扇畫情是被吵醒的。
睜開眼睛便對上一雙黑眸,眸色深邃,像夜空般迷人,又彷彿月下的水波,層層疊疊波光粼粼。
“你似乎睡的很舒服。”
扇畫情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被放在桌上的泫水,又怔怔的望著男人。此刻他正枕在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的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姿勢相當惹人誤會。
青年抿了抿唇,目光四處遊移不定,耳根像煮熟的小龍蝦,紅豔豔的十分可愛。
“睡得好嗎?”
“前輩……”扇畫情動了動身體想掙開,卻沒成功,反而被摟得更緊,整個人都貼在男人身上,“天亮了……”我想起來啊!!!
“我知道,再躺一會兒。”
“……”大能求放過!心中波濤洶湧,面上還要假裝平靜,“前輩,外面是……”
“天氣冷,閉城之後流民乞丐無處安身,就如我昨日所說,皆被凍死。”
“……”青年小心翼翼的抓著男人的衣襟,看上去十分的小鳥依人,然,這是和外表冷淡內在跳脫的漢子,“前輩,我想……如廁。”
“修仙之人還要如廁?”扶夜毫不客氣的揭穿青年的謊話,放在青年腰上的手輕輕捏了捏,然後趁著青年不注意,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好,你如廁吧。”
男人終於放開青年不再逗他。
扶夜單手撐著腦袋,斜躺在床上看著扇畫情晚霞一般的臉頰,悠悠的道:“你很喜歡臉紅。”
然後,青年的臉更紅了,低著頭貼著床內的牆壁,彷彿男人是什麼可怕的登徒子。
扶夜靜靜的看著青年,許久之後臉上不正經的笑容收了起來,多幾分溫柔和認真,就像昨日施財與乞丐時,溫柔的讓人心疼的表情。
明明是讓人親近的溫柔,卻若隱若無的透露出幾分孤寂。孤獨大概是每個位高權重的人都無法避免的。
看了青年半晌,扶夜才起身,習慣性的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低頭俯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男人離開後扇畫情整個人才從緊繃的狀態脫離,他快速的穿鞋下床,像是怕男人又殺回來似的。
綣?城一留就是半個月,半個月裡死了不少人,除了凍死的乞丐流民也有被吸乾精血的世家子弟。
扶夜至始至終都是一副身在外事的樣子,扇畫情也去查過,但是什麼都沒查到,他去問男人,男人卻什麼都不肯說,只說時間未到。
之前說好的幾日也變成十幾日。扇畫情對扶夜的信用已經沒有絲毫信心了。
直到這天,綣?城下起了大雪。
男人還是像往日一樣,站在窗邊,看著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街道行人,手裡端著一杯冒著白霧的熱茶,有一下沒一下的飲著。
綣?城被一片雪白包裹,掩埋了汙穢和血腥。
扇畫情站在扶夜身邊,伸手接住從天空飄落的雪花。
“第一次看雪?”扶夜抿了一口茶,說話時冒出熱氣。
“嗯,第一次。”扇畫情露出一抹好看的笑,“玄清宗四季如春,從來沒有下過雪,一年四季,我只看到過春天。”
“可不是人人都喜歡冬天,喜歡大雪,這個冬天不知道又要凍死多少人。”
“前輩不喜歡冬天嗎?”青年側頭看向男人。
扶夜從胸膛裡發出幾聲輕笑,“喜歡,魔界可沒有春夏秋冬。那裡血紅的天空,黑色的土地,腥臭的空氣。即便是冬天也比魔界好了不知幾何。”
“我不過是隨意的感慨幾句。欲殺之,卻憐之,可笑嗎?你不覺得虛偽嗎?”男人轉頭對上青年的目光。
扇畫情搖搖頭,“前輩很好。”
“呵。”扶夜輕笑,揉揉青年的頭,明明嘴角掛著笑,卻讓人看不出悲喜,“日後你就不會這樣認為。”
綣?城夜深人靜,彷彿沉睡。
而地下拍賣場卻熱鬧非凡。
扇畫情和扶夜戴著面具,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了二樓的包廂。
等到下人關上門離去,扇畫情才取下面具,對著屋內好奇的打量。
“前輩,這就是你說的拍賣會嗎?你要拍什麼?”圍著屋子轉了一圈,青年才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