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長音肉疼那一罈埋了五十年的梨花酒,硬是躲在大殿不肯出來,小糰子自知犯了錯誤,也不敢進去,眼巴巴的守在外面。
男人決定給那個沒良心胳膊肘往外拐的小鬼一個教訓,於是中午便沒有做飯,打算餓餓小傢伙,雖然他知道餓不到小鬼,小鬼身上還有好些零食,吃十天半個月都沒關係。
起先糰子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可是等到過了午後,小肚子餓得咕嚕嚕叫也不見爹爹做飯,小糰子終於察覺出問題了。
也不和血夢玩了,顛顛跑到大殿門口,像罰站的學生乖乖站著,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緊閉的殿門,小鼻頭一聳一聳,小嘴一撇一撇,大眼睛紅彤彤的,想哭又不敢哭。
崇凜還在扎馬步,血夢不知所措的陪著糰子站在門外。
直到月色灑下,天黑,妙長音才忍不住對兒子的想念,從大殿出來。
看到熟悉的身影從門內走出來,戰戰兢兢半個下午的糰子眼淚終於繃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伸手邁著小短腿跑向男人。
男人心裡一緊,連忙將人抱起來,“好了好了,希希乖,不哭。”
“爹爹……爹爹,你是不是不要希希了嗚啊……爹爹都不理希希……嗚嗚……”
“沒有沒有,爹爹怎麼會不要希希呢,希希乖,爹爹最喜歡希希了。都是爹爹不好,希希打爹爹屁股好不好?”
“嗚……不打爹爹,希希最喜歡爹爹了……”
小孩都是敏感的,也很好哄。
自玄冰尊者來後,瓊陽峰很少有什麼人光顧,糰子依舊被妙長音寵的無法無天,崇凜卻在妙長音的教導下即便靈根不好,也漸漸出類拔萃。
反倒是糰子,被妙長音寵,被崇凜寵,被血夢寵,寵的張揚跋扈,各種傲嬌,還老不正經。
時光如水,歲月如歌。
轉眼就是十二年,眼看當年的糰子已經十六歲了。
妄武臺。
同樣是三年一度的收徒大典。
宗主除了十二年前不得不收徒,往後同從前一樣,收徒大典從未到過妄武臺。
臺下熟悉的場景,臺上熟悉的人,只是崇凜再也不是十二年那個少年,如今的他劍眉鳳目,不怒自威,身上的冰冷比少年時更加凜冽,氣質更加沉穩內斂。
糰子也不是十二年前的那個糰子,他早已長成翩翩少年郎,明眸皓齒,美得不可方物。
而血夢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身紅衣,血眸裡隱隱約約帶著煞氣。
比起地位不凡的長老,倒是這三個人更吸引人的目光。畢竟誰的身邊會帶著一個外貌酷似魔修的人?何況三人還站在高臺上前輩們最近的位置。
自打三人出現,臺下就時不時有人往這方瞟。
“那是什麼人啊?”
“這你都不知道嗎?”
“咱們又不是長青門的人,怎麼可能知道?”
“哎,我知道,我知道。那三個人,看到紅衣服那個沒,是他左邊那個人的護衛,那個人啊,是宗主的獨子,宗主可寶貝了。右邊那個人是宗主唯一的弟子。”
“宗主唯一的弟子?我聽說過,他是雜靈根,可是你看看,人家就算是雜靈根,在宗主手裡也可以比過天靈根,二十七歲就結丹了!”
“不過是被人捧著罷了,沒有宗主,他們算什麼嗎?寵成這樣也不過是宗門的米蟲。”
不知道是誰接了一句,大家禁了聲。是呢,這樣的人還不是抱著宗主大腿的,有什麼了不起。
修士耳觀八方,但沒有人制止下面的嘀嘀咕咕,畢竟新弟子都是需要從頭教導,這也正好考驗他們的心性。
站在最前方的玄衣少年聽到討論聲朝著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上一世拜在天歸宗,並不瞭解長青門,也沒聽過宗主有兒子,想來是因為早夭。
活了兩輩子,僅僅一眼,他便能看出來少年不過是嬌生慣養不知世事,其是那是些人所說的那般?
世上總是有一些人,嫉妒別人的出生,不著痕跡的抹黑別人。
感覺到有人打量自己,妙沉希下意識的望去,對上玄衣少年的視線笑了笑。
玄衣少年不失風度的點了點頭,心中對妙沉希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不愧是長青門宗主的兒子,處事冷靜沉著,哪怕是一個細節也能夠看出來。若是一般的弟子定會下意識躲開對視。原因自然出於高傲或者心虛,畢竟只是個大一點的孩子。
收徒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