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縮在狹小的空間。
蘇鳳鏡讓蘇言坐在大腿上慢慢的活動著發麻的手臂。蘇言拉緊蘇鳳鏡的衣角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家哥哥。
等到蘇鳳鏡放下胳膊,蘇言才小心而期待的開口:“鳯鏡哥,我餓,小言一天沒吃東西了。”
蘇鳳鏡看了看鳳鳶才猶豫的從口袋裡掏出五六塊巧克力,拿出三塊遞給蘇言,另外兩塊頗為肉疼的塞給鳳鳶:“那個——給你。”
鳳鳶看著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兩塊巧克力若有所思,蘇言和蘇鳳鏡之間他自然看得清清楚。
鳳鳶有些茫然,對蘇言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熟悉,似乎很早之前,他和別人也這麼親密過,而他就是被寵著的人。
心口微微發疼,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鳳鳶拿起那兩塊巧克力放在手心把玩,心裡思量著——有些事也許應該找狐乄問問,那股至始至終空缺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蘇言一邊咬著蘇鳳鏡遞來的巧克力,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鳳鳶手裡的巧克力,片刻後巧克力被鳳鳶放進口袋,蘇言的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他在這裡努力的賣萌,那人竟然都不把巧克力給他,饞死寶寶了。最可惡的是還把巧克力藏進口袋裡,他又不搶,看看也好嘛。
鳳鳶收回落到蘇言那張遺憾的包子臉上的餘光,側身靠著身後的椅背,目光平靜的落在漆黑的樹林裡。
他已經忘了有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自己踽踽獨行在各個世界上,不管身邊坐的,靠著的是何人,都與他無關。他不止一次的自我厭棄,也不明白他自己存在的意義,或者理由,大概最終結論都是像木偶一樣麻木著,像浮萍一般永遠漂浮著。
他是神,可是他和其他神不一樣,他沒想過成為誰的信仰,也沒有守護萬界的氣魄,更不喜歡這永生不死的魔咒!
也許——下個世界,可以換一個方式。
鳳鳶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那是對他自己的殘酷,畢竟他真的不曾對任何溫柔,哪怕自己。
而不知縮在那個旮旯角落的狐乄突然炸開了渾身的毛。不知為何,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有些形式已經開始走向崩潰。
蘇言看著伸到嘴邊的最後一根巧克力嚥了咽口水,抬頭看向目光寵溺的蘇鳳鏡,又看了一眼巧克力,然後艱難的移開目光:“鳯鏡哥,剩下的你吃吧,我吃飽了。”
“笨。”他目光更加柔和,緊了緊摟著蘇言的手。
突然被罵,小傢伙不高興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張牙舞爪的就撓蘇鳳鏡。
蘇鳳鏡笑著,任由蘇言鬧彆扭,小小的咬了一口巧克力,又將剩下的放到蘇言嘴邊:“小言吃一口哥哥吃一口。”
蘇言的鼻子發酸,在自家哥哥的注視下小心的舔了一下,又期待看著蘇鳳鏡。
“你啊。”他輕嘆,只好再咬一口。
而這時,兩兄弟正氣氛溫馨,一股寒氣襲來,凍得兩兄弟一抖,轉頭看去哪裡還有鳳鳶的影子,只有兩塊巧克力放在鳳鳶的座位上。
蘇鳳鏡看著鳳鳶放在座位上的巧克力若有所思,最後還是拿起來剝開遞給蘇言。
鳳鳶站在路邊看著兩個孩子吃掉他放在座位上的巧克力,才轉身消失。
他只覺得整個人都空蕩蕩的,這樣的感覺讓他非常煩躁,想要毀滅。
他沒有用異能,靠著原身的體力和自己的意志快速的在高速公路上奔跑。身體上的疲勞勉強讓他好受了一些。
但這遠遠不夠!
他抬起手指用指甲在手腕上輕輕一劃,鮮血順著指尖落在水泥鋪成的路上,黑暗裡有什麼開始躁動。他在蘇言二人身邊留了一個小禁制,否則也不會這麼作死的在夜裡發瘋。
興奮的或長或短的低吼由遠及近。他安靜的站在路中間,低著頭彷彿一尊石雕。鮮血依舊沿著他的手腕,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的臉色漸漸泛白,可他卻無動於衷。
慢慢的,黑暗裡冒出模模糊糊的暗影,它們搖搖晃晃的逼近鳳鳶。
“呵。”
少年嘲諷的嗤笑一聲,帶了血色的月亮從雲層後冒出,讓他蒼白的臉陰森可怕。
他身形如電,在喪屍中穿梭,修長的手穿過喪屍的身體。
鳳鳶沒有使用異能,隨著他的動作,手腕上的鮮血流的更多,喪屍愈加興奮,而他卻時不時被群起的喪屍撓上一爪子,皮肉炸開。
“完了!”
青年搭在身邊的右手帶著一串漂亮的水晶鏈子,而此刻發出五彩的光芒,不停的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