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暈了過去,不是累的,是痛的。
少年停了下來,看著身下的人,眼中的冰冷散去,卻並不溫柔,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半晌,鳳鳶輕輕的嘆了口氣,從夜君笑身上離開,躺在一邊,伸手將男人摟在懷裡。
夜色深深。
像是烈火焚身,尤其是身後那處異常難受。
夜君笑猛然睜開眼睛,盯著蚊帳看了好一會兒才眨眨眼睛,不讓自己流出淚水,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身邊沒有那人的呼吸啊,所以用了就不管嗎?真夠無情啊。
但是,他也不想動,要不就這樣死了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一陣一陣發熱,他又睡了過去。
鳳鳶面無表情的靠在門外,看著漆黑的樓道。
黑暗裡,赤狐的眼睛泛著紅光,它挨著少年的腳,毛茸茸的尾巴掃著少年的腳【天狐大人,你是在躲他嗎?】
【我為何要躲他?】
【那你為什麼要出來?】
【……】他沒有回答。
赤狐歪了歪腦袋:【天狐大人,不進去幫幫他嗎?會生病的。】
【習武之人,不用擔心他。】
【這和習武之人無關,就算是妖也會生病的。】
【……】
少年再次沉默,過了許久才推門進去。
讓公子笑變出熱水,鳳鳶將夜君笑抱進浴桶裡,全程少年都冷著一張臉。
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將夜君笑從水裡撈出來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蓋上被子,一陣白光閃過。
鳳鳶發現自己的視線突然變矮,他抬起頭望著比自己高了六七倍的床沿。
“……”真的是高了六七倍啊!
然後,鳳鳶轉頭,對上一雙赤紅的眼睛:“……”
不久前還被抱著把玩的公子笑的原形和他大小一樣。少年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原形。
一白一紅,兩隻狐狸互相盯著。
片刻後,赤狐撲了過來,使勁蹭著天狐:【天狐大人好漂亮!和我生狐狸寶寶吧!】
天狐嫌棄的蹬蹬腿,沒有甩開赤狐,他鬱悶的翻了一個白眼:【滾開!不然燉了你!】
【咦呦?天狐大人你不知道狐狸的肉是臭的嗎?】
【……】那是黃鼠狼。
天狐端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只可惜在狐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小笑,你先變成我的樣子待在君笑他們身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解決。】
【好啊好啊!】幾乎是話落,紅光一閃,消失的“鳳鳶”再次出現,地上的赤狐變成了天狐。
公子笑摸著自己的臉,低頭看著地上的天狐:“天狐大人,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是你嗎?天狐顫了顫耳朵:【你現在,出去。日後記得裝的像一點。】
“是,天狐大人。”
變成天狐大人玩,公子笑咧著嘴傻笑著出了門。出了門後發現……變成人的自己竟然沒地方去!於是更深夜半,公子笑跑到老闆門前,頂著老闆吃人的目光,再開了一間房。
怎麼就變成原形了呢?
天狐想不通,身後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擺著。大概十分鐘,天狐刷的一下跳上床,四隻毛茸茸的腳墊子毫不客氣的踩著夜君笑一絲不掛的身體,費力的將被子叼過來給男人蓋上。
蓋好被子,天狐伸出前爪嫌棄的拍了拍男人的臉,便毫不客氣的鑽進被子裡,窩在男人的胸口。
夜君笑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他的愛人面無表情的壓著他,眼中滿是厭惡,修長白皙的雙手掐著他的脖子,那人說:“夜君笑,你真噁心。”
然後那人掐著他脖子的手越收越緊。
就在他要死時,眼前出現了一束光。
夜君笑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躺在床上,做了一個噩夢。
只是——胸口那重重的一團,就是他做噩夢的罪魁禍首吧?
夜君笑揉了揉眉心,感覺到身後已經被清洗,心情有些複雜。
他掀開被子,就看到自己胸口上成大字趴著的雪白一團:“……”
夜君笑沒有穿衣服,雪白的狐狸趴在他身上,四肢張開,看起來就像抱著他的脖子。
他真不知道鳳鳶剛養了一隻紅狐狸什麼時候又養了一隻白狐狸。
男人抬手好奇的在白狐下巴撓了撓。白狐突然掙開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