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銀煕是在黃昏時下的往生崖。
月銀煕走後鳳御天在往生崖邊坐下,雙腳懸在往生崖外,崖風從下面吹來,吹的鳳御天的紅衣如紅霞般優雅動人,縹緲虛幻。鬢角的青絲也隨著衣袍齊舞,他出塵如畫,山美水美不如人美。萬里風光為顏折,自在遊於九天外。畫中仙說的大概就是鳳御天這樣的人吧。
白九站到鳳御天身後,他伸手將白九拉到旁邊坐下,指著遙遠的一點說:“那裡便是你我上崆峒時經過的翯都。你我上崆峒已經十一年未曾下過山了,此次遊歷我們就好好玩玩吧。如今你的修為已經到了旋照初期也是不易,此次下山倒是對你我二人修為有不少好處。對了,焚天可還在?”
取下腰間那塊潔白無暇的玉佩,白九將它遞到了鳳御天的眼前:“在,我一直戴在身上。”
鳳御天只是淡淡的看了玉佩一樣,並沒有伸手接過來的意思,他說:“以後就把焚天收起來吧,焚天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飾物,憂傾天的修為可是在分身分神之上,裡面的傳承更是不可小看的。好好留著以後對你會有用處的。”
“嗯,阿天,你……那骨扇……”
“怎麼?”
“很好看,呵呵。”白九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想要嗎?喜歡的話就給你好了。”
鳳御天毫不猶豫的將骨扇扔到了白九的手裡。
“不是!”白九看著鳳御天微微蹙起眉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是嫌棄扇子上有我的名字嗎?嫌棄的話我幫你弄掉便好了。”
“不是!”他連忙否認,“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罷了。”
“扇子就送給你了。小白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其實你很蠢,蠢得可憐兮兮的。不過很可愛。”
白九覺得胸口憋了一口血吐不出來,他用餘光冷冷的看了鳳御天一眼又默默的看向遠處,不發一言。鳳御天就更加無所謂了,他慵懶的靠在白九的肩上隔著無數的青山不知道在看著哪一處。
風景和諧,人也和諧。
他悶悶的開口問:“小白,你說那些飛昇之後的修者都去了什麼地方?小白你想做什麼樣的人?”
白九歪頭看了看他,思忖了良久才認真的開口:“可能是到極樂世界去了吧,或許那裡無慾無求,比天堂更美。阿天,我覺得做什麼樣的人都無所謂,只要對得起自己便好。什麼樣的人實在是一個太縹緲的概念了。”
“那你對得起自己嗎?”
“嗯,至今我都沒有後悔過,我很開心,有時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是啊……”鳳御天輕輕閉上眼睛。
白九對得起他自己,那麼自己可是對得起自己?上輩子似乎從來沒有對得起自己,現在對曾經做過的真的很後悔。這輩子自己會對得起自己嗎?鳳御天已經不想錯了,不想失去了,不想被背叛。人活一世真的能夠對得起自己嗎?
清風捲起塵埃刮上往生崖,鳳御天靜靜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無風無雨的時候可以靜靜相伴,狂風暴雨的時候可以共患難。這是鳳御天曾經沒有的情誼。不論是白九還是月銀煕,亦或者是消失的南綠曦,鳳御天從來沒有這樣幸運過。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因為自己變得殘忍了?果然,人不能善良嗎?
“小白,你還沒有靈器吧?”
白九頓了頓才回了一個鼻音。他確實沒有靈器。來到崆峒山十一年了,除了修煉誰會去想這些東西呢?靈器可以去找去搶,但修為必須一步一步的提升。在修真宗派沒有靈器的人太多了。
鳳御天沉默的望著遠方,他也沒有靈器可以給白九,葉瀟是師父的絕不可能送給白九,煞湮是與自己共生的,沒有煞湮體內的魔煞之氣便無法遮掩。除此之外鳳御天一件靈器也沒有。但是,靈器對修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有靈器和沒有靈器就如同赤手空拳的人對上手持大刀的人。
鳳御天琢磨著怎麼替白九弄一件好的靈器來。自己上輩子的靈器是把皇級的琴,那倒是好東西,估計自己死後就被別人佔為己有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靈器,我去給你弄來,琴你看行嗎?”鳳御天已經打定主意了,等以後遇到了自己的那把琴一定要搶回來送給白九。
“我不會彈琴。”
“我可以教你。”鳳御天心意已決,拒絕也不行。
他起身走到往生樹下一揮手,葉瀟從虛空中飛來,砍下了往生樹上最好的枝幹,用了半柱香的時間雕刻砍下來的樹幹,這是用來做琴身的。琴身上刻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