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賜盯著漫傾嫵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漫傾嫵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募然紅了眼眶。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的。”
而陸嫿則是鬆了口氣,抬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幽冥。
幽冥也緊緊的盯著陸天賜,尤其是在得到陸天賜的這句保證之後,他整個人才看著稍微有點人樣。
他走過來站在陸天賜的身邊,再一次的說:“不管你有多大的怨氣,不管你有多恨,我希望你把這些都留給我,一切都衝我來。我對你,沒有任何別的要求,我只求你,不要傷害他。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來。”
如果只是傷了漫傾嫵,他說不定還能忍受一二,但是如果危及到了漫傾嫵的生命,那幽冥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麼來了。
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漫傾嫵,那幾千年已經將他耗的差不多了。
他自己都活不下去,又怎麼會知道要如何對待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呢?
陸天賜看一眼幽冥,隨後收回了視線,好像是頗為嫌棄。
幽冥也不怎麼在意,他只要知道,陸天賜不會傷害漫傾嫵就夠了。
幽冥深吸一口氣,說:“要開始了。”
陸嫿點了點頭,又親了親陸天賜的眉心,說:“我等你。”
這才放開抱著陸天賜的手,微微後退一步,讓陸天賜和漫傾嫵並肩站在一處。
幽冥站在兩人身前,深吸一口氣,咬破自己的指尖開始在漫傾嫵的身上畫符。
他的動作飛快,一氣呵成,所畫符咒爆發出驚人的靈光隨後飛快內斂,沒入漫傾嫵的體內。
緊接著,他視線一轉,落在陸天賜的身上。
這一次,他對著陸天賜伸出了手,陸天賜開始瘋狂的慘叫,一縷一縷的黑氣從陸天賜的身上冒出來,然後被幽冥吸收。
隨著那些黑氣的抽離,陸天賜那雙血紅血紅的眼睛開始變得正常,身上的那股陰森詭譎的氣息漸漸地消失不見,若不仔細看,怕會以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嬰兒,而非千年惡靈。
幽冥將陸天賜身上最後一絲黑氣抽離,隨後將自己的指尖血往陸天賜的眉心一甩,厲聲喝道:“還不速速歸位。”
陸天賜此刻早已是混沌狀態,雙眼微眯著,聽了他的話之後身體瞬間化為一縷青煙,轉而沒入了漫傾嫵的肚子。
旁邊站著的漫傾嫵眼睜睜的看著那縷青煙進了自己的肚子,只覺得整個人身體一涼,一個激靈,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幽冥一收手,便一個箭步飛撲上來,一把接住了倒下的漫傾嫵,將人緊緊的摟在懷裡。
旁邊的陸嫿伸手握住漫傾嫵的手,臉色乍然間就變了,沉聲道:“她的手為何這般冰涼?”
幽冥眸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沉聲道:“我雖已經儘量抽去那孩子身上的惡靈之氣,但是他畢竟是個強大無匹的惡靈,在惡鬼道中千年。如今漫漫腹中懷著的乃是鬼胎,體溫自然偏涼。”
陸嫿不說話了,眼裡盡是心疼之色。
她想要將陸天賜帶回來,想為他尋找生母。當時想著,一個狠心能將自己的親生兒做成胎靈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她做夢都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漫傾嫵,他們之間還有這麼多的曲折。
如今想來,只能說是命運使然。
幽冥將漫傾嫵打橫抱起進了房間,全程都很沉默。
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是一道坎,陸天賜一天不出生,他這道坎都邁不過去。
而陸嫿也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住了下來,陪伴在漫傾嫵的左右。
漫傾嫵懷這個孩子,很辛苦。
全程吃不了什麼東西,吃什麼吐什麼,臉色一天比一天慘白,並且開始畏寒,身上的溫度不管怎麼捂著都是冰冰涼涼的。
院子裡,燒了很大一堆柴火,隔著老遠便能看到亮光。
一群人圍坐在火堆旁邊,桌旁放了美食美酒,天空中還飄著細細的小雪。
今日,乃是人界的除夕。
漫傾嫵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裹著厚厚的衣裳,背靠著身後的幽冥,坐在距離火堆最近的地方,臉上的神色慘白,卻在火光的映襯下多了幾分光彩。
封寒也陪在陸嫿的旁邊,手裡拿著堅果,仔仔細細的給陸嫿剝出來,放在旁邊的盤子裡。
四人圍著火光說說話,竟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再好不過,若是能一直這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