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上前一步檢視了歷魅兒的鼻息,在確定她徹底斷氣之後,那侍女才站起身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死不瞑目的歷魅兒,淡淡的道:“這宮中,從來都不缺貌美又知情識趣的人。陛下寵了你些時日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是宮中最大的忌諱。任何美人兒在皇權的面前,都不過是可有可無。”
她擦了擦手,淡淡的道:“下輩子放聰明點。”
說完這話,侍女轉身離開了。
一代寵妃,就這麼淒涼的死掉了,在皇宮之中連個浪花都沒掀起來,好像這皇宮之中從來都不存在她這樣一個人一般。
又有了新的主子進來,陛下又有了新的寵妃,人人的臉上都帶著笑,誰還去管那個叫歷魅兒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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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樓,皇后站在門口良久,最後還是側頭吩咐自己的侍女,遞上了一張拜帖。
那侍女拿著拜帖,臉上的神色有些不以為意,道:“娘娘若是想見他們,他們還敢不見不成?何必這麼麻煩,海還要遞上拜帖。”
皇后,在這宮中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要想見個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皇后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由分說狠狠的一巴掌抽在那婢女的臉上,打完之後冷聲道:“打發去奴役所,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她。”
那侍女平日是個受寵的,萬萬沒想到會落得這個下場,連連求情,但是皇后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讓人將人拖下去了。
皇后看向自己身邊還剩下的人,一字一句的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以後對這裡面的人一定要一百二十個小心,否則……你們想想歷魅兒究竟是怎麼死的。”
那些侍從一個個噤若寒蟬,低垂著頭一動不敢動。
皇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對另一個侍女道:“去,遞拜帖。”
那侍女接過,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進門之後輕輕地扣了扣觀星樓的門環,聲音不大不小的道:“請問國師大人和陸姑娘可在?我家娘娘欲邀兩位一見。”
聲音落下半晌,沒見門開,但是卻見著從觀星樓樓頂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正緩緩降落。
侍女長大了嘴巴,拿著拜帖的手抖得厲害,腿都軟了。
這、這難道是神仙不成?
封寒從目瞪口呆的侍女手中接過拜帖看了一眼,隨後將拜帖交還給那侍女,拿出手帕開始擦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那侍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封寒站在離這侍女幾步遠的地方,淡淡的道:“請皇后娘娘進來吧。”
那侍女如夢方醒,啊了一聲,拿著那拜帖甩著自己發軟的雙腿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院外走去。
皇后看著那侍女出來,忙迎了上去,道:“如何?國師大人和陸姑娘可要見我?”
那侍女還有些懵,喃喃的道:“國師大人是神仙嗎?會飛……”
皇后蹙了蹙眉頭,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到底有沒有見到國師大人?”
那侍女深吸一口氣,連忙道:“見到了見到了,國師大人請皇后娘娘進去。”
皇后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說:“冷靜一點,別平白的失了儀態給我丟人。”
那侍女低垂著頭不敢吭聲,心中卻在腹誹:“若是你看到國師大人從天而降的畫面還能那麼淡定的話,我才是真的佩服你。”
聽說這裡的主人喜靜,皇后不敢帶太多人進去,將自己的侍從都留在了門外,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一進去,便見一男子穿一身月牙白的廣袖長袍斜斜的倚在院中的玉臺之上,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棋盤上的白玉棋子。微微的垂著眸,能讓人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翹長睫毛。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內卻帶著點水光,好似心情不錯的樣子。
猛然間撞到這樣一幅畫面,皇后有瞬間的愣神,不過很快便斂了心神不敢有絲毫的雜念。
國師大人這樣的人,不怪歷魅兒那個女人動了心思。
不過,她可沒有一刻敢忘記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皇后垂著眸子緩步上前,在距離封寒十步遠的地方站定。
這是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既不會太近過於失禮,也不至於太遠看著過於尷尬。
皇后盈盈一禮,主動道:“見過國師大人。”
封寒把玩著棋子的手一頓,側頭看一眼皇帝,心想:這個皇后,可比那個叫什麼歷魅兒的寵妃聰明多了。
封寒抬頭看了她一眼,便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