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陸嫿沒少被人擠兌侮辱,而擠兌的最厲害的,除了左炎之外,便是面前的這兩位了。
中書令之女林文佳,以及她身邊的小跟班。
陸嫿雖至今都不記得這個小跟班到底叫什麼,但是卻對那些罵人的話和高高在上的嘴臉記憶深刻。
曾經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跪在她的腳下,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林文佳當年也是貴圈的一顆明珠,長相美豔才氣逼人,只比徐思雅略差一籌。
如今,穿著又髒又醜的灰撲撲的衣裳,面板黝黑粗糙,只那眉眼依稀能看出曾經的樣子。
兩人對視片刻,陸嫿突然間笑了,道:“林小姐,變了不少。”
林文佳原本便咬著牙不吭聲,心中憋著一口氣,但是一聽陸嫿這話,心中那口氣瞬間就憋不住了。
她瞪著陸嫿,冷冷的道:“拜你所賜,的確變了不少。”
她直勾勾的打量著陸嫿,冷聲道:“倒是你,變得也不少。以前不知廉恥的跟在三殿下的後面打轉,一心想要攀附皇家,奈何三殿下看不上你。如今拜了個好師傅,倒是厚著臉皮將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陸嫿,你野心不小啊!”
陸嫿久未聽到這般擠兌的話,如今一聽這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配方,竟是陡然間覺得多了幾分親切。
她心情沒什麼波動,可是嚇壞了身邊伺候的侍女。
那侍女一步上前一巴掌抽在林文佳的臉上,罵道:“哪裡來的賤婢,竟然敢對陸小姐出言不遜?來人啊,還不快將她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林文佳半邊臉頰紅腫,疼痛讓她喪失的理智瞬間回籠,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都說了什麼。
恐懼蔓延上來,正想開口求饒,陸嫿卻看向那婢女,冷聲道:“這院子裡,何時輪到你替我做主了?”
那侍女一愣,道:“可是她……”
“滾!”陸嫿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道:“別在我面前抖機靈,否則我就是宰了你聖後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那侍女頭皮一炸,不敢再廢話,抖著腿往後退了好遠,再不敢多發一言。
陸嫿掃她一眼,淡淡的道:“中書令之女,才女林文佳,豈是你們能夠隨意侮辱的?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有眼無珠的玩意兒。”
眾人驚愕,瞪著林文佳的眼神怪異極了。
林文佳被當眾挑破身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快要吐出一口血來。
陸嫿,竟是連最後那層遮羞布也不給她留,將她徹底的攤開在眾人的視線下,血淋淋的。
今日過後,她林文佳便是有機會重來,怕也是再難抬起頭來了。
她今日這般屈辱的跪在這裡,人人都能來踩上一腳。這樣的畫面落在眾人眼裡,怕是一輩子都難以在忘了。
林文佳當真是恨極了陸嫿。
如果可以,她當真是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陸嫿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冷笑,面上卻沒顯露出分毫。
她不再是那個讓人隨意侮辱的陸嫿,不再是那個忍氣吞聲的陸嫿。
有人將她視若珍寶,有人將她捧在掌心,她怎能讓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踩在自己的頭上?
有人給了她足夠的底氣去反抗,去肆意。
師傅若知道,又該說自己不爭氣了。
她垂眸看著林文佳,淡淡的道:“咱們也是老相識了,如今再見,也算是緣分了。”
“今日乃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你也是我倆的熟人,這喜酒,理當有你一份才是。”陸嫿淡淡的道。
林文佳蹙眉,道:“你說什麼?”
她如今這樣的身份,是整個皇宮中對低等的奴婢,怎麼去喝她的喜酒?
陸嫿卻不看她,轉而對旁邊的侍女道:“去尋一件衣裳來給她,今日她便跟在我身邊伺候吧。”
那侍女有些猶豫,低聲道:“陸小姐,此事要請示過聖後孃娘方可。”
“那你便去請示。”陸嫿冷冷的道:“今日她若不陪我,我便不走出這個院子了。”
那侍女眼角一抽,忙道:“奴婢這便去找。”
不過帶個伺候的丫鬟而已,應了便是。
若是陸嫿當真不出院子將這婚禮鬧黃了,那今日在場的所有人怕是都難活命了。
現在的陸嫿就是小祖宗,得哄著順著,不能讓她有半點的不順心。
林文佳於是迷迷糊糊的被人扯進了房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