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衣衣完全沒想到讓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整日圍在火爐旁打鐵鍛造有什麼不對,煉器師雖說比普通人中的打鐵師傅高貴了那麼一點,也終究是個屬於漢子的糙活。
先不說常年煙熏火燎的多傷面板,煉器師這就是個力氣活,衣衣自己上還差不多,別管宮欣平日裡多不講究,到底是個世家貴女,一直以來裝淑女也裝得挺成功的,普一說將來做煉器師,她爹她娘她叔叔伯伯那臉色還能看嗎?
可惜,大概是對煉器沒什麼瞭解,也一直沒拿宮欣當嬌嬌女看——嗯,混得太熟就比較不客氣,拿自己的標準衡量宮欣去了,自己這力氣就什麼也不說了,於是宮欣也是。
兩人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定下了這件事,誰也不知道這兩小少年隨口約定的三言兩語將會對這方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時間就在她們嘻嘻哈哈中過去了,在最後半個小時,衣衣打扮好,跟著宮欣、宮米走進了專屬的帳篷,然後衣衣就不出去了。
跟個大爺似的坐在人家臨時削出來椅子上,面前還有一張桌子,不用擠成一團,手臂想怎麼伸就怎麼伸,衣衣乍一見到,還很好奇,要知道山谷裡是沒有樹木的。
基本都是野草、長滿刺的矮灌木叢,連朵花都看不到。
自然而然,衣衣就問了一句,“這桌子、椅子哪來的?”
“哦,這個你不知道,這山谷裡有一條通向外面的小路,齊越兩家人派人出去搬救兵,還自以為我們宮家發現不了呢,後來爺爺當著他們的面叫人出去砍一棵烏衣樹過來做桌子椅子,還有木桶什麼的,當時那臉色,叫一個好看!”
衣衣瞭然,也對,這世上聰明人可多著呢。
不過這樣也很好,免得自己還要帶他們過去,既然決定低調,出風頭的事還是儘量讓給別人。
“那條小路能進人嗎?”心中一動,衣衣忽然道。
“不能,後來我去問了那砍樹的大哥,他說他們一走出去,就看不到那洞口了,爺爺他們都猜是障眼法,或者是高人布的陣,一路彎彎繞繞的,僅能容納一個人走路,往往隔個三四米就看不見對方了,走出去後,回頭一看,就是一片長得差不多的山林,洞口根本就找不到,他們重又跳了一回崖。”
原來如此,衣衣明白了,難怪自己會見到齊寧遠和越光浩跳崖,按理說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找到小路了,否則也不可能通知外人過來,放著更隱秘更安全的小路不走,非玩什麼跳崖。
衣衣還想問得更細一些,帳篷上掛的鈴鐺忽然響了,這代表終於輪到他們了。
得,開始工作了。
按理說手裡握著外掛,衣衣應該並不擔心,但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外掛無用,就只能靠著自己一個人慢慢解陣,那工程量可一點都不小,如果不用斬塵,說不定就會輸掉。
衣衣就不由得鄭重起來,等宮欣和宮米出去繪陣文,她就握著筆,自顧自開始畫宮麥那本書裡的陣法。
當時很是下了一番苦工,再加上穿越後記憶力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如今一回想彷彿昨日見過,清晰得不得了。
衣衣慢悠悠地畫著,就當是複習一遍從前學過的知識。
漸漸地,半個小時過去,她足足畫了一摞四十多張出來,眼看著剩下的稿紙不多了——沒誰出門還記得帶這個,便是這些都是他們丙班小夥伴撕了小本本給她湊出來的。
衣衣就沒有再畫,開始自己往上面加一些偽陣文,看著好似無關緊要,其實將來佈陣時會用到。
一些陣法師,弄偽陣文久了,往往會形成自己的特色,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根本不用擔心沒有專利保護會有人造假倒賣。
如此又過了半個小時,宮米才不急不緩地走進了帳篷,將自己的成果遞了過來。
衣衣一看,整個人都有點楞,倒不是太難,解不了,而是太熟悉,就是看在宮欣這才學了一天多的外行人眼裡,也能跟這摞稿紙中的某一張對上號。
當然,這種方法其實是有些取巧的,因為陣文相似就不代表是同一個陣法,相反,有些相似能造成截然不同的效果。
不過斬塵又說,這裡的陣法都比較低階,相似到讓人認錯的基本沒有,只叫她把那一萬多的陣法記熟,能一個個默寫出來,基本上錯認的情況就很少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滴,這裡面竟然有一部分偽陣文的使用和衣衣畫的重合了。
啥也別說,抽出那張紙,三兩下去掉畫上去的偽陣文,又給宮米收集來的陣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