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隻中型野獸,表面比較完整,有兩隻是衣衣獨自幹掉的,另兩隻則是與組長們合作,沒有做過多的處理。
畢竟不是特殊型的野獸,真要賣掉,只能整隻按斤數出售。
其他小型的,有整隻,也有進行剝皮處理的——某些野獸肉有毒不能吃就只有皮毛可以賣錢,衣衣需要手把手教他們怎麼剝下一張完整的皮子。
至於唯一的一隻一階兇獸雪耳兔,衣衣沒打算賣掉。
沒錯,一階兇獸是很值錢,但也要看它變異前的原型是什麼,像兔子這類又小又沒用的,哪怕成長為兇獸,靈晶也比較小,基本上只有幾十煙洛,大概夠衣衣家的廚房用上三五個月。
這還是衣衣一個人過活,花銷比較小,而做飯又不太費靈晶,若是安裝在陣法上,當能源來使,哪怕那陣法比較廢,比如是作為保持房屋乾淨的除塵陣,芙蓉苑那樣大的地方,能撐半個月,都要謝天謝地了。
當然,如果真的要賣,整隻賣到一千斤野獸的價亦是可以的。
但衣衣想到自己狩獵時的辛苦,覺得還不如留著到時候做成煉體藥劑,剩下的肉花個時間用各種藥草調和一下自己辦個湯鼎宴豈不美哉?
畢竟這是第一隻殺死的兇獸,很有紀念意義。
很快,坑裡的東西全部被收拾好,用藤蔓編成繩子把四頭中型的綁好,除了袁青青組又挑了三人負責它們,不把袁青青算進去就是每三人一頭中型野獸,剩下的則由剩下的人包了。
唯獨把正副隊長與五位組長騰出來,兩手空空。
當然,這可不是衣衣想弄什麼官僚主義,上面的盡情壓榨下面的,而是無論從戰鬥力還是統籌默契配合來看,都以這幾人為先。
他們這些人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不惹來覬覦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戰鬥人員不能被負重給拖累了,他們得成包圍狀把戰利品圍在了正中間,剁掉一切試圖伸手的爪子。
毫無疑問,這時候的衣衣走在最前頭,擺出一張沒表情到冷漠的面癱臉,再學一學初見時蒼林的凜冽氣場,那架勢簡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嚇退了不少膽小的。
但也有人沒被嚇退反而覺得衣衣是故作聲勢,實則心裡虛著呢,再一看隊伍裡竟然只有一個大人,獵物卻堆成了山,那貪念是止也止不住。
衣衣就不客氣了,她殺過人,見過血,儘管過程中不乏偶然,卻也實實在在和去年不同了。
去年她再怎麼說服自己要殺雞儆猴,真正動起手來卻難免遲疑些許,手下留情那幾乎是標配。
但這一回,卻是實打實地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濺上身的血看得同一隊伍的小夥伴都有些悚然。
原本覺得他們大搖大擺帶這麼多獵物出去簡直找死,就等著看笑話的黃導師神情亦慢慢凝重起來。
見沒見過血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宛如脫胎換骨的區別,就好像男孩與男人,女孩與女人,有經驗的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而黃導師,他並不覺得衣衣就是那例外的一個。
於是,在又一次打退、不,應該說是廢掉來人使之十天半個月絕對下不了床後,黃導師終於走到正大口喘氣、席地而坐休息的衣衣身邊,問,“你是不是殺過人?”
黃導師的語氣很奇怪,乍一聽彷彿是在問你今天有沒有吃早飯那麼平常,但仔細琢磨又可以發現那裡面藏了許多的情緒。
原本應該是疑問的句子聽起來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衣衣差點被幽魂一樣的聲音給嚇得跳起來,等反應他問的是什麼,該緩過來心又不受控制地開始亂跳,那一瞬衣衣幾乎已經忘記自己穿越到一個法律意識淡薄的世界,還以為自己殺人的事情爆發,被執法人員發現要抓去槍斃。
幸好,她的心理素質還算過硬,非常理智地靜默下來,沒有說出更丟人的話,而是迅速回歸現實,用一秒時間明白過來,這裡殺人不償命,於是她異常淡定,又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嗯。”
她殺人了。
還承認了。
可那又怎樣,你難道還想把我抓去坐牢?
衣衣撇了某人一眼,聲音輕描淡寫,“我殺了兩個武徒九層,他們想把我抓走。”
她沒有說出武者的事,那太驚世駭俗了,畢竟武者和武徒是兩個概念,她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麼囫圇著回來的。
此刻,她還有心思想,如果聽到這話的是自己前世的人,肯定要不淡定地尖叫,“殺人犯啊!”,然後拼命遠離自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