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係,她想:有得必有失,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這時,黃導師終於睜開了眼睛,“這些可以在水裡遊的白蟻應該是紅蟻大量吞吃河水後經由自身轉化吸收,再排的卵孵化出來的。”
“就這麼簡單?”衣衣聲音都有些變調,她太驚訝了。
是,根據她掌握的知識,當生物處於極端惡劣的環境中時,或許在一開始會死去大半,但亦會有少數可以堅強地活下來,經由環境,一點點淘汰掉無用的基因,最後生出完全適應環境的變種。
此時,變種與最初的原始種已經是兩種生物。
但這一過程的進行往往相當漫長,或許要過幾千年、幾萬年,甚至上百萬年,然而現在,紅螞蟻變白螞蟻花了多久?
才兩個小時,多那麼一點!
就是昆蟲變得對殺蟲劑免疫也沒有這麼快的。
若不是明白黃導師不會在這種時候撒謊,誰能相信?
而且,他還非常肯定地點頭,頓時對衣衣搖搖欲墜的科學觀產生了致命一擊。
直到衣衣忍不住接受事實時,才補充一句,“不過,也有可能是河水中有什麼物質促進了這種異變,又或者這類螞蟻,本就特殊,它們的血脈裡殘留有這種……嗯,彷彿保護色一樣的能力。”
衣衣想辯駁卻發現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對,就連那保護色一詞,初看好像非常奇怪,但仔細想,卻又似乎很對。
保護色不正是出自變色龍隨時可以將自身融入環境這個特性?
雖然變色龍只是改了顏色,而紅蟻卻彷彿整形一樣通體上下大變樣,或許連基因都修改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間,丙班眾人已經配合著升起了火焰,有那聰明的,並沒有一開始就用油脂,而是最初用其他易燃材料點火,隨著火越燒越旺,不斷加入擠出來的液體油脂,直到火勢到達一定程度才填入整塊肥肉。
緊接著,隔離帶的砍出來大樹通通被架在上方,當做燃料來用。
一開始,這火焰只在岸邊升起,但漸漸它們卻開始向著水面蔓延。
是的,並沒有被河水熄滅,反而是河面上空漸漸騰起雲霧。
這會兒卻是河水被火焰給剋制了。
丙班眾人才明白為什麼隊長要讓準備油脂,顯然,或許在最初,油脂不能起到多大作用,還會把孱弱的火焰給撲滅了,然而等到火焰的熱度,可以“點燃”油脂時,那火焰卻像是陡然上了一個臺階,開始剋制河水了。
衣衣正是先後用大魚們,河水耗去儘量多的紅蟻,等它們千辛萬苦勉強看到了生路——對岸時,再用無邊大火將之徹底阻隔在這一線之外的岸邊,讓其成為它們永遠也到不了的彼岸。
只是沒想到,紅蟻們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不計後果地以生命為代價為族群爭取生機,她敢肯定,哪怕這裡有著種種特殊之處,紅蟻到白蟻的轉化亦不可能一蹴而就,必然是經過了幾代甚至十幾代的繁衍。
而且,繁衍的時間如此之短,它們為之付出的代價必然更多。
深吸口氣,衣衣掩下心中的震撼,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的讚歎與敬意,眸光越發冰冷起來。
欣賞歸欣賞,但該下的狠手絕不能有絲毫遲疑,畢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衣衣忽然道,“它們可以在水下生存,水裡面應該還有它們的幼體,正是孱弱的時候,導師您能在水下放一道火嗎?”
是的,她想要趁那些卵還沒有孵化的時候,將之通通燒死,總好比之後再面對明顯變異一次、比原來更難搞的白蟻。
或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衣衣不覺得自己卑鄙,亦不認為該對那些卵有什麼同情心。
很顯然,黃導師也是這麼想的,他眼睛裡還閃過一縷讚賞,難得誇獎道,“你考慮得很全面,這很好。”
黃導師不知道斬塵的存在,還以為衣衣有這考慮是自己心思縝密。
不過,對著黃導師,衣衣也沒有多少心虛罷了,淡定點頭,道了句謝。
這般理直氣壯的態度頓時把罕見好脾氣的黃導師給噎住了,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厚臉皮的人,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宮翎。
他也不想想,他就從來沒誇過衣衣,即便有,那都是帶著嘲諷的,衣衣從來就沒覺得那是誇獎,自然毫不客氣地頂撞回去。
兩人難得有和平的時候。
不過如今明顯更重要的事情在前,兩人又不是那等公私不分的人,於是,就都沒有追究繼續下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