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很快，儘管大都屍體因為掉進了湖裡，看不出具體資料，但從岸邊消失掉的蟻群卻可以一窺究竟。

原本那般波瀾壯闊的蟻群起碼少了一半。

按理說這樣的戰績，衣衣該高興才對，可她神情卻仍然是一反常態的凝重。

黃導師也沒有好大哪裡去，以他之見識，自然可以看出這蟻群規模並不能算成大型獸群，但劃分到中等沒問題，這其中有考慮到它們戰鬥力不高的原因在。

否則，隨便換成兔子、老鼠之類稍微有點戰鬥力的完全可以算成大型獸群。

烏衣森林其實並不算有多麼高階的狩獵地，只能說低階兇獸很多，否則也不至於沒有其他城鎮來和他們瓜分這裡，因此一般來說，能供養出一箇中型獸群已經很了不起了。

當然，獸潮季，萬獸齊出一同攻城不算。

蟻群有這樣的規模，非常不容易，其中必然經受過無數的磨難。

但也正因如此，它們的族群機構應該相當完善，不可能就因為想要渡河，而下達哪怕損失掉半數族群也要與大魚死磕的命令。

它們根本損失不起，也不會犯這樣的傻。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是因為它們身體小於是腦容量不大，蠢得拐不過彎來。

但黃導師這個有著豐富狩獵經驗的人絕對不會這麼想。

去野外釣魚往往會有這樣的經驗，或許一開始只需要粗糙的不經過掩飾的魚竿，但漸漸就需要用非常精細的手段掩蓋住自己的痕跡，更靠後一點，哪怕再精細，當於同一個地方釣上幾頭後，就完全不會有魚咬鉤了。

這種聰明可能在當時的人們看來不過如此，但當落到一個競爭極為激烈，弱肉強食、優勝劣汰表露無遺，同時還可以大幅度開發自身潛力並將潛力轉化為實力的世界時，這種帶著野性的聰明頓時就翻了幾個、幾十個臺階。

——不翻不行，因為落後就會被淘汰。

黃導師在狩獵中不乏遇到過極為狡黠都可以用心有城府來形容的兇獸，利用保護色遮掩自己蹤跡都算是輕的。

因此，他只覺得事有反常必為妖。

果然，接下來的事驗證了兩人的猜測。

也不知道是河裡只有這麼多大魚，還是大魚們被蟻群的瘋狂與不計後果嚇到了，廝殺終於到了尾聲。

又過了十幾分鍾，哪怕是黃導師運足目力，亦看不到活魚的蹤跡，但蟻群卻仍然在往水裡跳。

直到岸邊再也見不到一絲紅色，對岸圍觀的丙班眾面面相覷，這是敵人被他們幹掉的意思？

當然不是！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另一邊河岸的時候，約莫是有人好奇，視線耐不住開始亂掃，然後驚鴻一瞥之下就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那一處，不敢置信地問，“那、那是魚嗎？”

“什麼？”先是他的同伴聽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也跟著驚了，不過他機靈一些，立馬吼道，“隊長，組長你們快看。”

這個時候，衣衣也看到了那在水面下游曳應該是魚但絕對不長著魚型的生物，瞬間倒抽口氣。

那哪裡是魚？

根本就還是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