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比誰都清楚,東西好不代表它帶來的影響也會好。
畢竟,她根本沒在宮家聽說過有能幫助煉體的藥劑,若是自主收藏著,尚且可以將一切變化推到白松身上——白松的徒弟有怎樣的成就都不奇怪。
但若是告訴了宮家,會不會就變成了懷璧其罪的那個?
龜縮在西山鎮的宮家,承受得住它帶來的狂風暴雨嗎?
這些都是不確定的因素。
所以衣衣遲疑了,但這會兒,不知不覺中真正將丙班眾人煉體的事情考慮進來,她才發現,自己本心裡是偏向於把煉體的方子賣給宮家的。
既然想要丙班眾人成長起來,成為自己的助力,讓他們煉體是必不可少的,可這麼一大群人,還沒一個如衣衣這般,天生蠻力,莫名身體素質就以不正常的速度上了好幾個臺階,哪怕他們全部守口如瓶,憑宮家的手段,亦肯定瞞不住。
衣衣不會去做那樣的妄想,再者她可以把煉體的藥劑用在丙班小夥伴身上,沒理由宮欣就不行。
先不說兩人有血緣關係,外人都受益了還瞞著自家人像什麼樣——當然,前提是這自家人對她很好,不亞於外人。
單隻一點,與其等著宮家查出來,一分錢不花搞到煉體方子,自己還要承受怒火,還不如一開始就乾脆一點賣個好價錢。
正好,團經費有了。
至於前面的擔憂,放開心懷後,衣衣很不客氣地想道,論經驗我肯定比不上那些活了兩百年的老狐狸——族老,論責任,天塌了也輪不到我這個八竿子打不到中心的小個子來頂。
我能考慮到的,不可能他們就蠢得發現不了,擔心什麼,焦慮什麼?
想開了的衣衣整個人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她眸光一轉,很自然地落到了另一件事另一個人上,心說到時候也一起辦了吧?
算算時間,宮宇的“毒”確實不能再拖了。
大包小包地採購生涯直到天將將暗下去才結束,衣衣等人踏著月光回到宮家,為了防止有人走丟,大家都是幾人排成一排手牽著手,幾乎把整條街都給佔據了。
愛說笑的站外邊,把沉默寡言的圍中間,防止一些存在感低的被人偷黑抱走。
雖然宮家的孩子沒誰敢明目張膽的下手,雖然這會兒店鋪亮堂堂的、很是熱鬧,但一些能避免的事,為什麼要因為大意而讓它發生呢?
進了東區,衣衣把他們帶到黃爺爺的店裡,此時,果然如她預料的,沒什麼人。
對著黃興交代兩句,順利接到了他們家的地,衣衣讓其他人把東西放下,開始分裝備。
首先是一個材料類似帆布但絕對比帆布輕薄還耐用的包,雙肩的帶子很寬很厚,對肩膀有著一定的保護。
是衣衣找了許久才找到的店,賣得很暢銷,差一點就不夠數目了。
畢竟,雖然都是流水線操作,但某些細節,為了防止承重能力太弱,中途斷掉,都經過了非常細緻的處理,別人家大裁縫的老經驗了。
然後便是各種野外需要用的東西,上一回衣衣是按照自己前世野外生存的經驗來的,有些放到這裡難免不合適,她就剔掉了,還加了一些別的——根據黃爺爺這個老江湖的指點。
當然,除了吃的、用的,野外急救用的藥同樣不可或缺,不過衣衣之前沒買,便是想著到黃爺爺的店來。
一來算是給他帶去一筆生意,二來老熟人了,怎麼著也要他多打一些折扣。
不過熟悉歸熟悉,討價還價起來,兩人卻都沒有半分客氣,一番激烈的扯皮後,衣衣很高興,因為從預算來看,自己又省了一筆。
黃興也很高興,因為儘管價碼至少比售價低了一層半,賺頭太少,但薄利多銷,綜合起來,確實是一筆很不錯的進賬,有了這個時間的節省,他們也能做更多的藥劑出來。
兩方都很滿意,把藥劑塞進雙肩包後,僅有的一絲空隙亦被填滿了。
直到把所有人的揹包依次分發好,衣衣這才開始計算總體用了多少錢,每個人又該給自己多少——是的,此前採購時用的都是衣衣兜裡掏出來的。
全程公開透明,總支出由丙班所有人平攤,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提出異議,輪到黎水兒時,衣衣直接就道,“你的先記著,算是你欠我的,等以後賺了錢,再還。”
黎水兒臉上的窘迫頓時就被滿滿的感激替代,正想說什麼,另一邊難得沉默寡言的黎塘開口了,“慢,我妹妹的份我來給。”
衣衣敏銳地注意到他背上也掛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