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向來信任自己的直覺,幾次經歷也證明她的直覺比起以往,只強不弱。
但要想多做些什麼,她卻是一陣頭疼。
消除血跡與味道的藥草,她有,但這種藥草同樣會留下不比血腥味弱的味道,瞞過兇獸很簡單,但對於人的鼻子來說,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想了想,衣衣還是沒有動用藥草,這般佈滿煞氣的峽谷,或許存在一些食草的小動物,不可能有兇獸需要防備,唯一要注意的,只有人。
於是,她只是多碾了幾腳,讓血跡被埋得更深,就繼續往前走了,山洞很安靜,居然不像峽谷,連微風都沒有一陣。
路途更是平坦,充滿了人工建造的痕跡。
衣衣一路走來,除了未知的黑暗比較嚇人,別說小動物,連只老鼠都沒撞見過。
倒是這地勢令她感覺有些奇怪,不像是往前走,更像在一路向下。
驀地,衣衣生出念頭:莫非現在齊越兩家所在的盆地就是谷底?
似乎很有道理,但細想起來,又覺得不對。
按照刀煞的分佈來看,越往下煞氣是越重,如果那裡是谷底,他們怎麼可能安然待著?
不被煞氣削死才怪!
至於再用法陣將谷底隔離出來?衣衣覺得又覺得未免多此一舉。
只是很快,她就發覺這並不是自己弄錯,而是山洞前進方向確實奇怪,除了向下的,竟然還有向後的。
再思及從畫面中看到的春光明媚,亮堂堂的,能感覺出溫暖,完全不似很多千米的地下,反而就像是地上,陽光肆無忌憚撒下來的一片小山谷。
衣衣不禁皺眉,太詭異了,難道這也是陣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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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見到三爺爬上來,大爺連忙搭了一把手,邊問。
“很奇怪。”三爺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惑,“風勢和緩,五百米於我而言,就像是水一般的柔和,拂過耳畔,只覺舒適。”
“光亮如何?”大爺面色很奇怪,竟然也沒有過多追究風勢的問題。
聞言,三爺先是一愣,隨後才意識到,大概是有著先例在,所以自己過於擔憂風勢,反而把亮度,又或者更標準的說是能見度給忽略了。
關於這一點,藏書閣珍藏的典籍同樣有記載。
曾經為了對烏衣森林地勢有一個全面的瞭解,進而更好完成任務,兩人都有補充這方面的常識,如今也都記得。
大爺補充道,“你下到五百米的時候,我還能看見你,不是用靈識,就是眼睛,雖然看不清具體形貌,但可以認出大概輪廓。”
於是,三爺的面色也變了,他仔細回憶一番,鄭重道。
“雖也有云霧遮眼,卻不像典籍記載的那般——因為遮住了天光,於是越往下越暗,到五百米已是伸手不見五指。我還能往下看三四百米,除了石壁邊緣處,風都是由微綠色轉濃,其餘地方色彩非常淺淡,中間直接就是透明的。”
沒錯,這又是和典籍不服的一處。
他們都不覺得是典籍有誤,否則不會那麼珍貴的被放在內閣,唯一的可能就是斷頂山真的發生了非常特殊的變化。
及至此刻,他們對衣衣留書已經信至八分,唯二的兩分不信則是齊越兩家以此為誘餌,騙他們跳下崖,進而一網打盡的可能。
別說這猜測荒謬,大爺是下一任家主繼承人最有利的人選,三爺是大長老的長子,重要性遠比五爺大,如果出什麼事,對於宮家來說,絕對是重重一擊。
再來,這是時間倉促,衣衣等人發現得太早,計劃不曾成熟,如果按照成熟的計劃,再滅掉幾人,宮家就真有可能陷入青黃不接的窘境。
附屬武者多還強又怎樣?
一個家族最重要的還是嫡系子弟,這是最不可能背叛家族的核心力量。
若宮家孝尚未長成,壯年正是發展高峰期的大人被一網打盡,留下年紀一大把的族老,主弱臣強,想想就知道會出事。
當然,這是沒下崖之前,現在,他們已經否定了這種可能。
哪怕有榮老背後的榮家助陣,也絕不可能讓斷頂山的峽谷發生這般稱不上天翻地覆,但絕對閃瞎人眼、驚掉一地下巴的改變。
他們做不到。
兩人可以肯定。
因為這典籍並不是宮家遷來西山鎮後書就的,它的歷史,很長,很長。
這回,換大爺腰繫繩子往下跳,三爺負責安全,其他人也沒有閒著,結繩的結繩,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