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感覺下巴掉在了地上,突然生出一種進退兩難之感。
一如眾人所想,光糟蹋莫柏的上半身算什麼,她必然是要把莫柏從上到下,從頭髮絲到腳底板糟蹋個通透,才能解恨啊!
可因為錯估了莫柏的性格,沒想到他居然會放下高傲,結果堂而皇之地問出那句話,現在竟然不能動手了?
這算什麼?
衣衣舉高的拳頭僵在半空,落在莫柏臉上的視線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意味,心道:他選擇了認輸,於是這場戰鬥嚴格來說已然結束,若是自己不依不饒還要繼續,風影,他一定會藉此發難……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間又見到了莫柏臉上的笑意。
他嘴巴顫抖地張開,似乎想將嘴角的弧度拉伸到最大,他的眼睛腫得只有一條小縫,但衣衣仍然能看出那裡面蘊含的情緒。
是諷刺!
他在諷刺自己作繭自縛,他在嘲笑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在不屑自己一區區螻蟻居然妄圖去揣度他的性格!
所以,便是為了跟自己作對,他可以放下驕傲,說出那平日裡絕對說不出口的三個字,那完全是一生汙點的三個字。
衣衣倒吸口氣,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莫柏。
與此同時,她又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儘管異世的小孩都要比自己印象中這個年齡的小孩的智商高,但妖孽到莫柏這個程度的恐怕還是極少數,偏偏讓自己遇上了不說,還結下如此大仇。
這是一種怎樣的運氣!
以莫柏一言不合就捅人的性子,自己未來堪憂。
衣衣眼中流露出一縷複雜,她開始想自己報仇的舉動是不是太過沖動?若沒有打得這麼狠,兩人的仇恨或許不會這麼深,有宮柏在前面擋著,出於一種自己不知道的顧忌,或許他能放過自己?
思及此處,她目光一滯,開始問自己,是開始後悔打他的舉動嗎?
可若是不打,要如何消除他根植在自己心中的恐懼?
難道要像那隻可悲的小象一樣,終身沉浸在莫柏的陰影之下嗎?
不,這絕對不是衣衣想要的人生!在她一無所有的前世,尚敢因為上司的不公與陷害,去獨自創業,惟願自己不再受別人的壓制。
到了今生,難道要讓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去奉一人為主,完全喪失自由與自我?
不,她是內斂得彷彿被現實生活磨平稜角的鵝卵石,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沒有心中的底線與堅持,衣衣眼中強烈的光芒給出了答案,不後悔!
是的,不後悔!
她原本只是威脅般掐在莫柏脖子上的手情不自禁地開始縮緊,心中的某個角落緩緩被絲絲縷縷的殺意瀰漫。
瘋狂的想法猛地跳了出來:既然已經得罪死了,不如現在便殺了他!
殺了他,是一了百了,是斬草除根,以莫柏的背景,他能得到的資源將會是自己的數倍,很可能除了此刻,自己再也沒有與之並肩的機會,而他卻可以在將來的某一個時間,噩夢般從天而降,碾滅自己所有生機!
有這樣一個天賦、心智、背景皆不俗的敵人,留下他會是大患!
殺了他,有宮柏在,哪怕風影發瘋發狂,也有可能殘喘留下一條命來,總比未來在不知情或是無望中死去要好!
幾乎就在衣衣的手將要扣緊的前一秒,風影恬淡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既然我家少爺已經認輸,宮翎小丫頭你就不用坐在他身上了,看著怪親密的,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瞧見了,還以為你移情別戀想做我們少夫人了?”
噗!
衣衣覺得自己的殺意就像漲到極致的氣球,被風影這小針一戳,便隨著“噗”的一聲,飛快散了個十之八九。
她滿頭黑線地從莫柏身上爬起來,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尋著宮柏的方向看了他一眼,果然見其薄唇抿得緊緊的,左眼寫著我很生氣,右眼寫著我很憤怒。
噗,若是站在這裡的是一般人,此刻真把對方當童養夫了,肯定是心口泛起柔情蜜意,甜得不得了,再不濟並不喜歡宮柏,但看著他這樣在乎自己,心中也總會升起一倆點竊喜與得意於自己魅力不俗的虛榮。
奈何,衣衣不是一般人,別看她有著蘿莉的外表,靈魂上卻是個貨真價實的三十歲大媽,看重菜米油鹽醬醋更勝過風花雪月的大媽,所以她既不甜蜜也不虛榮,只覺得很囧。
真不是糟蹋宮柏的心意,就是莫名感覺好好笑怎麼辦?
彷彿是你某一日出門訪友,她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