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階強者的精神烙印?”衣衣瞠目,突然變得不確定起來,底氣像破了洞的水桶,開始嘩啦啦往下漏,“有它相助,你真覺得莫柏進不了我的識海?”
七階強者,那是怎樣的存在?她完全沒法想象風影的靈識會強到哪個地步!
“安了安了。”斬塵卻是一副不在意的語氣,面對衣衣的詢問居然半點不生怒,“又不是七階武者出手以搜魂秘術翻閱你的記憶,主導此術的莫柏不過是一個連靈識都沒修煉出來的辣雞。”
“什麼意思?”
“搜魂秘術必須由施術者本人來,精神烙印是沒用的,它至多隻能裹挾著莫柏衝破阻礙,進入你的識海,真正開始搜魂時,是你與他的較量,而你的靈魂強度說不定比他還強些。
再者,精神烙印猶如無根之水,在被從母體剝離出來之際就註定它只佔用母體力量的小小一部分,能有多少力量?而且它要護著莫柏的意識來闖偌大虛海,也許還沒走到你的識海面前,就已經破碎了。”
虛海?衣衣倏地想起自己自己站在識海的巨巢中向外看到的黑暗空間,原來它被稱呼為虛海。
“那……”她正想繼續問那虛海究竟是什麼,又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臉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住。
睜開眼,就見莫柏斜著血紅色的眸子瞪著自己,目中的瘋狂之意好似要透體而出,將自己撕成碎末,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兩人本就因為額頭相觸靠得很近,此刻莫柏如小狼崽一樣死死咬在她的臉頰下,這距離近得更是讓衣衣可以看見藏在他面板上的細小絨毛以及面板下的青色血管。
一時之間,她倒是愣住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憤怒?
憤怒的該是自己好不?她得罪誰了,惹上這麼個瘋子,小小年紀就要去比鬥場上廝殺不說,事畢還被人用上了搜魂秘術、窺探自己的記憶?
媽蛋!
衣衣的眼睛立刻也燃起了火焰。
“你又一次欺騙了我!”
莫柏這話是啞著嗓子一字一字擠出來的,無人知道,他此時恨得牙癢癢又想吐血的心情!
身為莫嶺城莫家少主,他出身尊貴,天賦不凡,被無數人捧著、恭維著,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一個鎮裡面出生的小小世家女,竟然敢一而再地欺騙他,是誰給她的膽子?
“我哪裡欺騙你了?”衣衣皺著鼻子,感受著臉上的疼痛以及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心說,這還真是條瘋狗,以前只知道他喜歡捅刀,沒想到咬人功力也是不俗。
看清衣衣眼中分明寫著“你不可理喻”這樣的話,莫柏卡在嗓子眼的一口悲憤的血當即便要噴出,不過被驚醒的他瞬間壓下,莫柏的目光轉為陰沉沉地彷彿馬上要下雨的天空,“事已至此,你居然還想狡辯!”
“狡辯?我騙你什麼了我狡辯?”衣衣覺得莫名其妙,一直以來反覆無常、把說出來的話當屁一樣放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還有臉說我騙你,真是可笑!
“你沒有騙我?”莫柏臉上悲憤之意幾乎要破壞那一份瘋狂,“你居然說自己沒有騙我,那上次向我宣誓她怕我的人難道是鬼嗎?”
他眉頭豎起,嘴角勾出嘲諷又冷冽的弧度,那抹冷意化作無形的風,向衣衣吹來,令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
什麼叫宣誓?
他從哪裡看出來自己的那一個“怕”字是宣誓?
別把表達情緒搞得像宣誓效忠一樣莊嚴鄭重好不?
我確實怕你,但不是忠於你的走狗,你說什麼便要做什麼好不……
等等,他不會真的這麼天真吧?衣衣腦袋裡冒出這個堪稱可笑的想法,難道他覺得光靠恐懼,就能讓人從身到心的臣服?
想來他的“又”字便是指自己演戲騙他吧!
“天真!幼稚!”想明白這一切的衣衣毫不留情地將這四字戳蓋到莫柏頭上,“你覺得我朽木不可雕也,可我看你也不見得比我更聰明,恐懼確實可以一時地主宰人的身心,但心性堅毅者卻可以完全憑藉自己的意志衝破你給我下的恐懼枷鎖!
小朋友,要想讓別人徹徹底底臣服於你,永不背叛,靠得可不光光是恐懼。”
衣衣面上仍舊是一番木然之色,但這話卻說得生機盎然,彷彿洞察世事的老者揹著手,用調皮的口吻教訓自家小輩。
莫柏一怔。
在衣衣以為他要被自己說服之際,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