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
隨著一道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被像個小雞仔似的拎起的衣衣視線與男人對上。
乍一看,這人留著長長的不羈的劉海,頭髮隨意披散著,好在並不算太長,否則肯定會被人誤會成瘋子,現在嘛,就是個頹廢的中年大叔。
不過,仔細一看,略過其亂糟糟的發,會發現他也是難得的好相貌,面上帶著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眉目疏朗,眼眸深黑如沉淵,唇色清淺若三月份盛開的櫻花。
雖然冷冰冰的,像是沒有一絲活氣,卻讓人忍不住為之吸引。
只是,這張臉,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衣衣一邊想著一邊在記憶裡翻找。
直到……
她僵著臉,含糊喊了句:“爹。”
沒錯,這個拎著衣衣後頸,用磁性嗓音質問的人正是宮翎的爹,只在記憶中見過的宮家七爺,宮易。
“說。”宮易皺著眉頭,連多餘的話也不願再說一句。
衣衣先是一愣,隨後想起易爹之前的問句,連忙回道,“齊家闖了進來,一路上打傷了不少人,我剛才在那邊,聽人說什麼出動了底蘊但還是不行,又有說趕快去逃命,馬上要被齊家滅族……我害怕,就、就跑回來了。”
雖然震懾於易爹的周身的冰冷,但她仍然長了個心眼,說得比較含糊,只重點強調“宮家出動了底蘊”。
至於更多的,比如家主重創,老不要臉境界在六階巔峰,都沒有吭聲。
畢竟她只是一個八歲小孩,怎麼可能在短短的時間裡便知道這麼多內幕?
易爹現在初回宮家不會覺得奇怪,但等他深入瞭解過後,肯定會懷疑的。
當然,衣衣也不會故意延誤時機,讓那老不死的殺更多人,所以提了“底蘊”兩個字,想來從小在宮家長大的易爹將會比自己更清楚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
果然,易爹聽後一個失神,立刻鬆了手。
倒是,策劃這一切的衣衣,料到開始,沒料到後續,她自己還停在半空呢,易爹毫無徵兆就放手,悲劇的她在重力作用下直直往下砸。
已然認定衣衣是未婚妻,從小被告誡自己的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要自己護好的宮柏下意識便伸手去接,結果時間太短,沒使上勁,悶哼一聲,兩小孩摔作滾地葫蘆。
若不是宮柏遭受了如此重創仍然死不放手,恐怕此時的衣衣已經摔了出去。
從一個不知高度的空中摔下去……呵呵。
後來她每每想起這一幕,都覺得十分慶幸,慶幸此前破廉恥喊了聲親親。
因為據宮柏小朋友事後回憶,他一開始只是對未婚妻有個比較粗糙的概念,在沒見到本人時,雖然嘴上堅定不移,但多少是入耳不入心的。
衣衣那短短的親親兩字,把粗糙的概念變得具象化,讓他深刻了解到未婚妻便是會甜甜膩膩喊自己親親的人,這讓小小年紀就十分大男子主義的宮柏把衣衣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否則,在那具拉風的飛行器中,易爹處於失神中,顧及不到她這個女兒的生死,而其他人又都是除了自家主子安危其他一概不管家族護衛,他們只會冷漠地旁觀一場血案的發生。
更甚者,連旁觀也不會,因為載著他們的飛行器已然飛離了原地,誰又會特地回頭?
於是當時最幸運的結果也都是十分嚴重的斷手斷腳。
而正是因著宮柏死死抱住她,在兩人滾成一團將要滾出飛行器之際,那隻此前應自己主子命令抓著衣衣將之帶進來的大手才會突兀出現,護主的同時不得不帶上她這個小拖油瓶。
把兩人一起從一場空難邊緣拉了回來。
當然,現在的衣衣還什麼都不知道,她看到大鳥向著自己飛來,見識淺薄的根本沒想到這羽翼無比華麗的大鳥是人為煉製的飛行器,還以為是這一群人從大鳥嘴下奪食救了自己。
不過,真相揭開的時間和地點都很巧妙,發現被自己視作救命恩人的傢伙正是導致自己恐懼、害怕的罪魁禍首時,衣衣還沒來得及生氣,便看到了宮欣被一個笑得無比猙獰的人抓在手裡,明顯不懷好意。
不妙的預感升上心頭,她眉毛一擰,瞬間把欺騙什麼的拋之腦後,抓著宮柏請求,“救她,那是你小姨子。”
衣衣很不要臉地攀了一回關係,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可能是危機時刻,前世思想佔了上風。
總覺得人與人之間比較冷漠,相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