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她也聽到了雅雅的哭聲,聽到她含糊的求救,頓時心中一沉。
她只知道慧姨也在,還想著大概是母子連心,亦或者她對林府比自己熟悉,才在自己之前就找了過來,卻沒想到……聽雅雅這話裡的意思,莫非是慧姨出了什麼事?
等等,之前聞到的血腥味?
衣衣凜然,再不保留,順著此前暗衛沒來得及關上的門扉,就衝了進去。
“你幹什麼?”入眼見到的景象讓衣衣又驚又怒,下意識便動用了輕身決,整個人彷彿化作殘影,朝著先一步進來的侍衛撞了過去。
此前,她與這人並沒有什麼仇恨,哪怕他算是逼自己入火坑,但做人護衛便是這點不好,主家要你殺人放火,只要你還想保住這份工作,硬著頭皮,心裡再怎麼不舒服也得上。
衣衣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她生氣要算賬,也只會對著罪魁禍首來,但現在,她面色驟然冷了下來,默默握住拳頭,將慧姨母女護在了身後。
目光幽暗地看著因為自己挺身而出而指向自己的長劍。
雅雅和慧姨,她護定了。
“他是四階武者,別犯傻。”斬塵在衣衣耳邊提醒。
於是,衣衣恍然,難怪能制住蒼林。
不過,派出四階武者過來接自己一個小透明,這規格是不是太高了點?
“我想,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立刻把事情告訴林老。”衣衣穩著嗓子開口,武力幹不過,她選擇智取。
“我想,林老不會喜歡自制主張的下屬,畢竟他的兒子對慧姨一往情深。”
衣衣抬出蒼林的名頭,警告他,你實力再強,也不過是個下屬,慧姨身份不同於你以前解決的,沒有請示過林老,貿然對慧姨下殺手,小心他把推出去給兒子出氣。
她這時候非常感謝自己的面癱臉,哪怕是腿肚子已經在抖,哪怕光憑武徒四層的實力扛不住一個武者四階對自己生出的殺氣,但她面上依然平靜,那種平靜彷彿是一種篤定,篤定此人不敢下殺手。
她必須慶幸此人沒有放出屬於四階武者的威壓,否則即便只是一絲,即便自己再堅挺,恐怕也得扛不住趴在地上。
“你威脅我?”護衛眉峰豎起,眼冒兇光。
想他堂堂林府供奉的客卿,一個四階武者,竟然被一個才八歲的奶娃娃給威脅了?
若是傳出去,這臉往哪裡擱?
而且他思及被撞的位置,至今居然隱隱作痛,就忍不住呲了呲牙,雪亮的劍光一閃,長劍橫在了衣衣脖子上。
打量著他脾氣好是吧!他連蒼林都不懼,人家還是主家的少爺,將來繼承林府的貴人,可他就是敢惹,你又是誰,不過一個借住,寄人籬下的,還敢跟我槓?
他可記得分明,老爺讓自己把這小孩帶過來,就是送給張老爺玩弄的,所以自己殺掉她,完全不會獲罪。
這樣想著,他的劍便又往前一寸,吻上衣衣的脖子,頃刻間就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溢位。
可衣衣的膽大到沒邊了,越是遇到這樣性命攸關的事,她的腦袋便越發冷靜,此刻她無比清楚一點,自己不能示弱。
於是,她面色不變,目光如刀一樣看著護衛,一字一字威脅,“我保證,你的刀再上前一步,今天,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護不住你。”
竟是半點不因刀架在脖子上,態度有半分軟化。
她一步都不能退。
世上的事便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換成現在,她更是要營造出一副背後有大靠山的樣子,丁點怯都不能露,否則只會讓人察覺,任之搓扁捏圓。
衣衣嘴角強行勾出一個弧度來,“我不怕你,什麼四階武者,什麼林府,這樣的貨色,我家裡隨便出來一個客卿,都可以抹平。”
“打量著我現在孤身在外,實力弱雞,就想欺我,那是做夢,宮家的世家女,從來不怕事,也不畏懼惹事,因為我們身後站著宮家。”
宮家?哪一脈的宮家?
護衛的臉變得有些難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宮家有多強大?遠的不提,就說豐禾城,便有宮家。
那張老爺不過是宮家裡一個長老的親戚,便得他們主家如此看重,連少爺喜歡的那個女人的女兒,說送就送了。
每每赴宴,總是空著手來,滿載而歸。
他怎麼不懂?
當下,這心就虛了。
不過轉念,他又想到,不對啊,如果她是宮家的人,來歷有她說的那般大,為什麼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