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敲在桌子上,給人的感覺又像是他在等什麼人。
這樣一個人,沒有張老爺的肥頭大耳,面上也不見多邪惡,最常示人是慈眉善目,到自己家中,私下裡的做派居然跟明面上沒什麼不同。
他不好財,乾瘦猶如雞爪的十指上乾乾淨淨的,連一些人喜歡在大拇指上帶的象徵權利、權勢的扳指亦不曾見過,常年一身細棉灰衣,除非是出席必須的場合,才會換成華服,其他時候以簡潔舒適居多。
他不好色,府裡沒有姬妾成群,連娶老婆傳宗接代都懶得做,除了某些必須虛與委蛇的時候,基本算得上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他也不好權,結交的多是生意上來往的夥伴,除非是必須打通的關卡,具是對位高權重的人敬而遠之。
這樣的他,清心寡慾得彷彿聖人。
可他偏偏就做著罄竹都難書的罪孽,活該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麼,他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這大概是衣衣整件事裡最大的疑問。
可惜,不會有人來給她解答。
而這個時候,門開了,林老等待的人來了。
雖然燈光很暗淡,但若是蒼林在這裡,照樣可以看出,他就是不久前見到的夏誠。
夏誠沉澱好自己的情緒後,就直接來到了林老這裡。
“如何?”他淡淡道。
夏誠垂手而立,很是恭敬,從此刻的他們倆身上,看不到丁點師徒之間的溫情,冷漠一如從未見過的上下級。
“已經送去了。”他的話也很簡潔,像是心知肚明對方問的是什麼。
“她如何?”
“很安分,蒼林本來要鬧開,是她勸了一句。”說著,夏誠把衣衣說的那段話複述了一遍。
林老面上露出些許詫異。
“她不知道?”
“不,我有八成把握她猜到了。”
“呵呵,這可真是歹竹出好筍,宮家也能出個這麼重情重義的苗子!”
林老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不動的臉上滿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