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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黑血

當然,他沒有丟臉的認輸,還是掙扎了一陣的。

首先是齊凡感覺腦袋一陣陣眩暈,幾欲作嘔,體力彷彿被瘋狂透支,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子裡,偏白的臉紅成了猴子屁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對自己的警告。

必須停下,否則會死人的。

有了該種認知後,他不得不停下攻擊,放下對武技的使用,減少體力的消耗,枉顧家主命令,像只喪家之犬一樣倉皇逃命。

這個時候,他心裡仍是一根筋地記掛著自己“耗”的使命,分毫未曾想過認輸,然而,令齊凡恐懼的是,他的對手似乎體力仍然那麼好,如果不動用身法,那隻拳頭就會降臨到他身上,把他打得吐血。

或許,在某個特別清明的時刻,他恍惚意識到,對手也不行了,就像自己曾經在觀眾席上看的那樣,她不行了,只是再裝,再逼自己,逼自己像前一任一樣認輸。

每每這樣想著,齊凡感覺自己的四肢又油然而生一股力量,彷彿有了無窮偉力,還能還上兩腳,打上幾掌。

直到一次,他直接栽倒後,陷入了深沉的黑暗,而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一反所有人認為的那樣,幾乎是竊喜的。

因為這代表著,終於可以結束了。

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在拼命,拼命堅持,拼命試圖消耗對方的體力。

因此,在他終於倒下後,有心軟的齊家人也替他鬆了口氣,儘管他輸了,但他們都知道那並不是他的錯。

這個可憐的人已經盡力了。

可結束?真的結束了嗎?衣衣心下冷笑,上一個不合常理,主動認輸了,她只能放過。

而這一個,儘管她的體力亦是去了十之九點九,但僅僅是剩下的十之零點一也能將這個人事不省的俘虜捏圓戳扁!

衣衣悍然用最後的餘力給某人來了一次大毀容,眼睛歪了,鼻子塌了,嘴巴斜了……勢要讓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若不是,衣衣眼中閃過一抹深沉,若不是此人在上一局對宮家人留了手,讓他看似嚴重,實則也只是嚴重到下不了床需精心修養一陣地步,身體並沒有徹底毀掉的話。

她這時候出的一定是藏在懷裡一直沒動用過的匕首而不是拳頭!

他該感謝當時不知原因的留情!

嗯,齊凡也算求仁得仁吧,儘管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他倒下後,對手也沒了力氣,但歸根結底,他最想保下的——重點部位還是保住了。

而且,兩次不知是算留情還是不算留情居然都沒有被抓住,這可能是糟糕境況下最大的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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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掛著的計時器顯示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坐在靜室的地面上,衣衣先是拿出一瓶十分之一滴獸血的,但在開啟瓶蓋時,想了想,又把瓶蓋往反方向擰了回去,然後放下,手從那些同一大小的瓶子上一一略過,拿起了大一些的瓶子。

面無表情地將之吞下,又喝了對應的紫山露,她才開始不急不緩地往嘴裡塞食物,這些都是臨時做好的乾糧,味道不咋樣,但可以被快速吸收、消化,算是補充能量,性質上有點類似前世的巧克力。

熟悉的疼痛再次席捲而來,但不知是習慣了還是怎麼滴,她只臉色微微發白,但無論是挺立的背脊,端正的盤坐,還是衣服上的褶皺都未曾變過。

甚至,她仍然悠閒地往嘴裡塞著食物。

哪怕手有些抖,裸露的地方青筋暴起,由從前的白色變成了火一樣的赤紅,獸血像是在她的身體裡發生著什麼奇怪的變化。

突然,她臉色一變,喉嚨泛起一股異樣的噁心感,但還來不及做些什麼,“噗”地一聲,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猛地,原本還可以忍受的疼痛在幾秒鐘裡突破了極限,她倒了下去,雙手卻還死死扣著腳下的地毯,劇烈地喘息著,每一道呼氣都帶出大團大團的黑血。

靜室的封閉性經得起考驗,哪怕她痛得大喊大叫,一牆之隔的外面,宮欣卻也是什麼動靜都聽不到。

但,聽不到不意味著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可以猜測的。

宮欣從來不相信天底下有不付出就可以收穫的好事,

或許第一次,衣衣精神抖擻地從屋子裡出來,她是欣喜,欣喜於在他們宮家終於還是有一個可以搬回局面的人,但當這樣的情況接二連三地出現時,她的欣喜就慢慢被擔憂取代。

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