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首先是她的眼睛終於不再直愣愣地看著某一點,有了焦距,有了精神氣,像是慢慢從石化的雕像活了過來。
其次,她的視線落到衣衣的臉上,平平靜靜的,然而,衣衣有種感覺,她彷彿在極力辨認眼前之人,也就是自己是誰。
最終,衣衣感覺到她認出了自己,但就在這麼想的下一秒,她痴傻時都燦若星辰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黑沉沉泛著死氣。
然後,流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
那冷冰冰的身體於頃刻間死死抱住了自己,凍得衣衣渾身一個哆嗦。
如今這天氣已經有點冷了,要不然她也不會來靜室的時候還帶了一層厚厚的毛毯——飛白鼠的皮。
可宮欣像是半點沒感受到衣衣的抗拒,還在盡力把自己往衣衣身上靠,似乎恨不得這一刻縮成一個小毛球,躲進衣衣肚子裡。
那兒最暖和!
可被她靠著的衣衣就受罪了,冷冰冰的臉頰貼上自己的脖子,冷冰冰的手直往自己的衣服裡鑽,冷冰冰的軀體與自己的胸膛近得幾乎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寒氣蹭蹭往身上襲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搞的,衣衣覺得宮欣的舉止不亞於讓自己用體溫去溫暖一個冰垛子。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她面無表情地在心裡吶喊,非常想把這會兒像個大型幼崽試圖鑽進媽媽懷裡取暖的宮欣給撕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這樣不由分說就強迫的體驗相信無論是誰遭受這一切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然而想到宮欣大滴大滴掉下來的眼淚,她還是擔心勝過了憤怒,開口問。
“敗…敗了…都敗了…只有你…只有你…可以……”
衣衣又是一愣。
她此時做了個非常傻的動作,試圖讓自己一邊耳朵去靠近宮欣的嘴巴,這是為了防止宮欣的話會因為哭泣變得抽搐亦或者模糊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