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小毛跟割肉似的說,人高馬大一小夥愣是抖了抖小嗓子。
衣衣和宮懷齊齊惡寒地後退兩步,對視一眼,都是一個意味:不講價了。
衣衣迅速掏出木牌,決定買了之後立刻走,太傷眼了。
於是,交易立刻成立。
有不明所以的見到他們兩人硬生生把五千的價講到了兩千,再看小毛那一副陽光燦爛中又帶著憨厚的臉,覺得這小夥比較心軟,紛紛圍了過來,一個說要這隻,一個說要那隻。
宮懷跟拎公文包一樣拎著飛白鼠的長耳朵,帶著目露憐憫之色的衣衣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沒錯是長耳朵,這種鼠之所以名字裡帶了個飛字,是因為它的耳朵又長又堅固,藉助這雙耳朵,能短暫騰空。
“搬得動嗎?”直到已經完全離開密集的人群,宮懷才停下腳步,不過沒等衣衣給出答案,他便自顧自說,“搬不動懷叔叔也不會幫你搬了。”
衣衣滿頭黑線,所以這真的有問的必要嗎?
但是想著這傢伙到底是宮翎的長輩,而且還幫了自己,只能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搬得動。”然後把飛白鼠接了過來。
把宮懷給看愣了,隨之失笑,“忘記你天生力氣大,當初我多好一衣服,硬生生讓還是小嬰兒的你給抓破了。”
說完他敲了敲衣衣的腦袋,“回去吧,後天記得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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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氣,跟真的搬那樣重量完全是兩回事,衣衣把兇獸弄回來後,感覺雙手痠得抬不起來,也不知拉傷了哪裡,感覺一抽一抽的疼。
她忍住立刻不管不顧躺下去的衝動,硬是打了一遍第三式。
打完後,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用,手臂好受多了。
衣衣不急著處理兇獸,找出一個密不透風的織物袋,腳步一轉,往小樹林去了。
因為昨日他們兩瘋子放的火,火勢太旺,即便後來出動了一個水靈根靈脩去滅火,恐怕真等火滅,樹木也燒得沒剩多少了。
這對於用不起取暖器的人來說簡直是噩夢,翻過宮翎記憶、深知雙月季有多可怕的她頗覺愧疚,想著若是因自己之故連累得人生生凍死就不好了。
於是,儘管今年因家庭種植不再需要如此節省,她還是決定去小樹林一趟。
森林被大火燒後往往會出現木炭,但異世的人習慣了用靈晶取暖器,即便是買不起取暖器的,也是燒得乾柴,所以衣衣大膽猜測,他們或許根本不知道燒後的木炭可以用。
畢竟以人們一貫的思維來看,燃燒這個過程是一次性、不可逆的,誰能想到還有完全燃燒和不完全燃燒的區別?
她決定先去看看,若果真有木炭,就在小樹林外頭豎一個介紹的牌子。
當時情不得已,現在有彌補的法子自然要儘量去做。
繞過幾個彎,遠遠就看見往日濃密成蔭的林子空曠開闊,像是一片剛剛開出來的荒地,衣衣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分明自己喊一嗓子後,出來了不少人,居然就沒人挺身而出,硬是等待這火把整片林子燒光。
果然,是不在乎的吧。
本以為林子都燒光了,需要柴火的人肯定不會傻傻在這兒等,但當她走近時,才發現這裡居然有兩個小孩。
一大一小,大的拿著把和鐵楸作用類似的東西在那裡挖,一邊挖一邊嘴上不饒人的罵。
衣衣耳朵好,雖然某些字眼壓得含含糊糊,但大概意思聽懂了,罵那個缺德缺心肝的燒了林子,害得他們家沒了柴火燒,爹孃只能放下手中的活計沒日沒夜地去烏衣森林弄柴火。
說往年守著林子,大家縱然都缺柴,但沒了可以冒險去林子裡抗,然而今年沒了林子,如果中途沒了柴,恐怕就會有人過來搶。
說自己覺得大火只燒了地上的,地下有根系,挖了可以當柴等等之類。
罵罵咧咧的,聽得衣衣臉紅的同時又忍不住皺眉。
臉紅是不好意思,皺眉則是因為這少年說話間髒字連連,某些罵人的俚語沾手即來。
雖然自己同樣文明不到哪裡去,氣急了也是張口老子閉口媽蛋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吐槽只在心裡,真要說出來卻是沒可能。
會被人罵沒素質的。
但這少年不僅光明正大的說了,某些詞語尤為突破下限,聽得自認臉皮厚同時見多識廣的大媽都撐不住,慢慢黑了臉,又看看一旁大概三歲多還留著口水的奶娃娃,簡直想揪著他的耳朵問:你就不怕教壞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