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塵道:“你可以把大木隱陣看成骨架,而欺天瞞地幻陣則是填充的血肉,雖然從原則上來講,兩者並不相配,存在破綻,但對於在陣法之道浸淫已久且是非常瞭解欺天瞞地幻陣與大木隱陣的人而言,卻可以透過地勢來最大程度地縮小其中的維和感。”
隨後,他又當場對著這片林子給衣衣講了整個陣勢,透過斬塵的描述,衣衣彷彿可以看到,有一個身份不明、年齡不明的人走入小樹林,他肯定把這片林子摸透了,都不用再觀察,直接就開始佈陣,手法嫻熟,像是腦中裝了個地圖,每一處細節都瞭然於胸。
然後他不斷地做出調整,斬塵直接將其修改的地方、次數、優劣等等都說了出來,恍若親眼所見,把衣衣震撼到了。
不禁懷疑,如此水平的人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略懂一二嗎?
斬塵講得很仔細,語言一如既往地直白,衣衣也聽得很認真,因為知道這是難得的機緣,一時之間,連自己的處境都給忘了。
直到大鬍子拉了她一把,才不得不暫停下來。
衣衣看向大鬍子,眼中透出疑問。
他沒有說話,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衣衣看口型。
“有人在打架。”
連猜帶蒙讀出這個句子,衣衣頓時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宮宇,連忙問斬塵前方狀況怎麼了。
斬塵教學生教得很過癮,很是滿足了一把自己最初調教契主的念頭,聽到衣衣問起,雖意猶未盡、有些不滿,但還是照做了,“後來人加進去了,兩個打你認識的。”
“狀況如何?”
雖然問起,但衣衣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下這麼大功夫佈陣,必然是為了要宮宇的命,否則那個掌燈怪人不會還冒險來這裡。
果然,斬塵很直白道:“你認識的應該是三階初級,最開始與他打的是三階巔峰,方才加入的四階初級。”
衣衣倒吸口氣,如果是穿越之初,這些對於她來說就是個數字,然而補充了這麼多天常識,還什麼都不懂那就不可思議了。
更何況穿越後,衣衣的記憶力漲得不是一星半點。
她無比清楚四階初級意味著什麼,想想當初西山鎮排第二的傭兵團副團長鐵生都只是四階中級。
如果說五階高階、巔峰強者在西山鎮差不多相當於自己前世的原子彈,輕易不會出動;五階初級、中級的多少決定了一個家族的底蘊是否深厚,那麼一旦上了四階,只要不過分招惹四大勢力,基本可以橫著走了。
便是強大如宮家,對待一個四階武者,也要拿出最好的態度。
當然,這並不是說宮家就怕了他們,而是相比在態度上得罪一個四階武者讓其無所顧忌發瘋,為什麼不選擇交好呢?
就比如這次,若是他們心懷怨恨打入內部,諸多算計進而刺殺宮家重點培養的苗子,哪怕夠不上宮宇的程度,亦能致使宮家狠狠痛上一場。
因為縱是宮家強者如林,派出人手需要時間,找到兇手需要時間,而在這個時間裡,不可能每個人身邊都有頂尖強者守護。
事實已經很明瞭,衣衣不知道該感謝自己的直覺,還是該說自己烏鴉嘴,這個掌燈怪人果然是叛徒,亦或者埋藏很深的奸細。
雖然寫了這麼多,但實際上,這些厲害關係只在衣衣腦中停留了三四秒,她便迅速反應過來,開始思考怎麼救下宮宇。
己方實力太低,斬塵空有四階的妖識強度,卻只有兩階的戰力,大鬍子才不過一階,自己更是連武者之境都未踏入的小武徒。
再加上一個三階的宮宇,這樣的陣容要如何與一個三階巔峰一個四階初級血拼?
衣衣第一時間浮上腦海的只有搬救兵。
“對了,有沒有發現其他高手,守護宮宇的?”始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廢話。
縱然是要像老鷹一樣磨礪親子,也不該四階初級的大boss都出來了,還沒個影,那不叫歷練,叫借刀殺人。
所以最有可能的結果是:被調虎離山了。
衣衣真的很想罵人,要不要這麼蠢萌?
什麼叫貼身保護,就是說一刻都離不得。
保護的人是不是看,在自己家裡,出不了大事,為什麼長達四十多天的教訓還不夠?
然而她又非常清楚地知道時間就是生命,無意義的吐槽都是在浪費宮宇的生命,他絕對撐不了多久,自己必須以最快速度搬來救兵。
跟閻王爺搶人,可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