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秘人嗤笑一聲,目光驟然變得冰冷,看著衝過來的衣衣眼神很是輕蔑。
是的,雖然衣衣這一招在袁青青等人看來非常了不起,但對於早已是武士的神秘人來說,就如同小孩子在大人面前耍橫一樣可笑,完全沒被他放在眼裡。
自然,對於敢對他出手的衣衣,也不曾放在心上,甚至沒去關注她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
僅僅在衣衣跑到近前,漫不經心地伸出了手掌,看那架勢,似乎是要徒手抓住她的拳頭。
但是,就在即將抓到的時候,被神秘人視作螻蟻的衣衣卻忽然身體微偏,收回拳頭,直接與他擦肩而過,十分果斷地拔腿狂奔。
她根本沒打算與神秘人交戰,哪怕不知道神秘人的實力,但兩人接觸越多,她暴露的秘密就越多,這顯然違背了衣衣希望少被人知道的初衷。
雖然事實上,從那一句彷彿響在他們耳畔的聲音,衣衣就能判斷出這人的實力絕對是高於他們的。
無法確定自己能否逃跑成功,出手挑釁也僅僅是為拉住這人的仇恨,讓小夥伴順利離開。
畢竟一來今天這事主要責任在自己,袁青青等人的行動完全是為了幫忙,不求知恩圖報,總不能恩將仇報,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受罰吧!
二來相比一群人受罰,一個人落網,賺了!
當然,如果能跑掉就最好了。
衣衣拋開一切雜念,將所有力量集中在雙腿上,彷彿化作了一陣風,大雨對她的影響已然微乎其微。
呼吸自然而然遵循一定規律,跑步姿勢越來越標準,腳尖輕輕一點就滑翔出好幾米。
她跑出了前世今生最快的速度。
也是衣衣幸運,這神秘人不是別人,正是藏書閣外層的守夜人,每晚十點之前負責整理散落沒擺放好的書籍、熄燈、關門。
不過這一晚恰好工作量比較大,但十點熄燈是慣例,他只能按時熄了,然後摸黑整理。
黑暗下來的環境並沒對他造成多少影響,真正影響他的是那些不按規矩放置的書籍,再加上書籍的數量太多,要找正確的位置很是麻煩,所以花的時間多了點。
於是當剛把藏書閣大門鎖上,正要去外面例行最後檢查一遍落地窗戶時,心念一動忽然看向石碑那裡,頓時把衣衣等人逮個正著。
而且從舉止來看,他們正準備離開,於是守夜人窗戶也顧不上了,直接大步走過去責問。
說衣衣幸運是因為在守夜人心裡自己一出面,這些鬼鬼祟祟的小孩必然是乖乖聽訓,沒想到衣衣不按常理出招,那些小兔崽子更是拔腿就跑。
等想追上去時,就發現繞是以他的速度,也必須追上一段距離,但這肯定會遠離藏書閣,然而窗戶還沒進行最後一遍核查,萬一之前檢查有漏洞,而如果期間又有人利用漏洞……
要知道這樣的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曾經就有敵對家族和一些仇恨宮家的人以客卿或僱傭武者的身份潛入宮家,然後利用守夜人檢查不仔細的漏洞,從窗戶進入藏書閣在裡面放火,若不是當時正好有巡查隊其中一個隊員還是水靈根修士及時滅火補救,宮家數以萬計辛苦收集的藏書就要付之一炬。
需要注意的是,這些市面上常見的圖書並沒有複本,而且因為太過多而雜,收集過程中花了大量的時間和人力物力。
如果宮家的藏書被人燒燬,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與打擊,損失是那些資料,打擊則是宮家的聲望會降到低谷,面子更是徹底丟個乾淨。
雖然他自覺之前檢查得很仔細,但凡事還有個萬一,沒有從外面再查一遍若沒出事自然沒什麼,只是一旦出事就是失職,就將承擔整個責任。
守夜人臉色陰晴不定,雖然眼中有著被耍弄後的憤怒與沒抓到人的不甘,但他心裡很清楚,這暗虧還只能吃了。
別說那些小兔崽子不可能劃傷石碑(石碑的質地很堅硬,是特地挑的,歷經風雨洗禮百多年卻基本沒變),就是他們真對石碑做了什麼,這時候也是藏書閣更重要,那僥倖沒事的可能性他可不敢去賭。
於是,衣衣非常順利地從守夜人視線所及範圍消失。
還抱著重物的她保持這般速度很吃力,所以當發現身後的人沒追上來時,就慢慢減了下來,眼中充滿劫後餘生的喜悅。
重重地深呼吸,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本該侵入心扉的涼意被近乎沸騰的血液產生的熱氣取代,她扯了扯衣領,非常想豪爽地脫掉,不過思量過後,到底決定儘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