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主啊,如果您真的慈悲,請救救我的兒子吧,我願意為此付出所有的代價!”
傍晚,姬然跪在地上,對著月亮祈禱。
然而冷酷的月光,卻如無情地冷風一樣,徹骨冰涼。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所有蒼生都卑賤的不值一提。
在上帝的眼裡,或許芸芸眾生不過如螻蟻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去過問,亦或者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上帝,生死也不由著所謂的老天。
姬然無助的跪了一夜,雙腿都跪的麻木了。
清晨,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陪在小赫斯身邊。
這幾天,小赫斯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身體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儘管雷恩在努力地配合著,兩個人在小赫斯的面前表現的很親熱,甚至有一天晚上,雷恩險些沒有控制住,差一點就要跟姬然鑄成大錯了。
小赫斯當時也感覺到了兩人粗重的呼吸,但是,他假裝在熟睡,心裡卻很高興。
他喜歡雷恩伯伯跟母親親熱,喜歡他們恩愛的生活在一起,如果每天晚上雷恩伯伯都能抱著母親入睡的話,母親一定會很幸福的。
小赫斯雖然很小,但是卻很懂事,從來不會給姬然添麻煩,他甚至在自己生命之中最後的日子裡,想要給母親安排一個好的歸宿。
小赫斯越是懂事,姬然的心裡越是難過,哪個母親能捨得自己的兒子呢?
姬然在小赫斯在的時候,努力的表現的堅強樂觀,但是,當夜深了,小赫斯熟睡之後,她卻一個人偷偷地抹眼淚。
作為一個女人來講,小時候靠著父親,長大之後靠著丈夫,丈夫死了,只有兒子作為未來生活的依靠和希望。
而現在,姬然即將失去所有了,她如何能不悲傷?
兩個月後,小赫斯終於還是走了,姬然抱著他的屍體,直到徹底變得冰涼。
她並沒有把他葬在春暖花開的地方,也沒有把他葬在他曾經最喜歡的有著許多小兔子的後山上。
她跟雷恩把他葬在了距離木屋很遠的冰山上。
其實並沒有埋葬他,而是讓他在一個很冷很冷的冰窟裡,將他放在了裡面。
如同是一個冰冷的儲藏室,這裡的溫度常年都保持在零下幾十度,小赫斯在這裡,屍體並不會腐爛。
姬然之所以把小赫斯的屍體放在這裡,就是為了想他的時候,可以來這裡看看他,他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極寒的溫度,冷凍著姬然的身體,冰凍著她脆弱的內心。
雷恩怕她會凍壞,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抱出了冰窟。
兩個人回來的路上,姬然一直在哭泣,她很傷心,真的很傷心,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母親送走兒子的傷痛,恐怕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感受的。
雷恩默默地陪著她,生怕姬然會做傻事。
這個時候,女人最容易出事,女人的心總是脆弱的、敏感的,她們不如男人那樣理智,即便是在最危險、最悲痛的時候,男人依然可以保持冷靜的去處理事情。
而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們往往會意氣用事,尤其是在經歷了感情上的挫折之後,女人更容易會失去理智的做出令人惋惜的事情來。
雷恩陪著姬然,整整守了她一天。
一天的時間,她不吃不喝,只是在流眼淚,難過的樣子,讓雷恩的心裡如刀割一樣的痛。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對眼前這個痛失了兒子的年輕母親有了一絲愛慕的衝動,雖然之前也一直很喜歡她,但是,卻沒有像現在如此的強烈過。
那種想要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好好慰藉一番,想要用自己的肩膀為她撐起一片藍天的想法,空前的強烈。
甚至於為了她,他願意去做任何事,哪怕是背叛上帝,去做一個與整個世界為敵的大惡魔。
曾經在雷恩心底裡埋藏已久的騎士榮耀與封建禮教,現在統統都變得淡薄,一種史無前例的保護欲,從他身體裡的最深處猛地迸發出來,湧遍了全身。
他似乎在這一刻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目標與方向,那就是好好的守護她,不要讓她再受到傷害。
深夜,雷恩摟著姬然入睡,姬然睡著了。
或許是她白天的時候太累了,也或許這些天她精神一直很疲憊,在小赫斯快不行的那幾天裡,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整覺,即便是漆黑的夜晚,她也儘可能的多看小赫斯幾眼,因為她知道,一旦小赫斯真的走了,想要見他就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