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向東以最舒適最慵懶的姿態歪在塌上,端著一杯紅酒優雅的喝著,頗有幾分亡國皇帝李後主的風流富貴相,含笑欣賞著孟紅的彈唱,卻在孟紅四十五度角微微仰脖,嘴裡唱出最後一個繞樑三匝的尾音,完全沒看他的時候,手裡翻出一個很精緻的小瓶子,開啟封口,把裡面透明的液體滴進一個空的紅酒杯裡。
孟紅一點都沒發現這個小動作,深情款款的唱完,才低下憂鬱哀婉又透著楚楚可憐的臉龐,看著毛向東脆脆的叫道:“爺,奴唱的可還滿意?”
毛向東其實對孟紅還真挺滿意的,這樣美麗的女子誰不喜歡,別說還有這仿照古代青樓的做派,很能給男人一種雄性的榮耀感,這口口聲聲的“爺”叫著,跟大熱天喝冰鎮啤酒一樣爽。
“好好好,美人唱的好極了!”毛向東早就收起了那神秘的小瓶子,把自己杯子裡的紅酒一口喝乾,放下酒杯站起身,一邊鼓掌一邊走向琴臺,把孟紅攙起來攬在懷裡往下走說道:“來來來,陪爺喝一杯,祝賀咱們倆今晚的緣分。”
毛向東抓起紅酒當面倒上兩杯,端起來遞給孟紅一杯,輕輕一碰先一飲而盡,孟紅很多時候是隻賣藝不賣身的,也時刻提防被人做手腳,吃喝都很注意,但她親眼看著毛向東朝空杯子裡倒的酒,當然想不到對方段位高超,也一笑喝乾了。
毛向東鬆了口氣,心裡卻暗暗嘆息一聲,他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下藥算計一個女人,也是他這個大少爺不屑做的,可現在,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姨夫出事後,以往的關係網被拆解的七零八落,即便是幸運沒被請去喝茶的殘存關係,看到他就跟看到死老鼠了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最要命的是,經商這條路猶如推車上山,萬萬沒有在半坡不想走了就停下的道理,那是不進則退,為了從左天明案件中脫離出來,已經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也有很多即將拿到手的大筆款子不敢再要了,這裡外裡損失的可不是小數目,白少帆那邊已經很不滿意了,如果不盡快把虧空的窟窿堵上,白少再翻臉,他毛向東就徹徹底底成為棄子被丟出去了。
所以,南平的棚戶區改造,必須要拿到手,只要手裡有工程,哪怕不轉手自己老老實實做,也有了名目跟白少解釋,這是目前全省範圍內,能夠暫時保全毛向東的唯一機會。
必須不能有閃失!
可是,趙慎三那個硬茬子,並不是秦東軍可以比擬的,秦東軍可以為了巴結毛向東的姨夫左省長,敢在古塔文化修復工程區域內,給左天明蓋私宅,當然也敢衝著左天明的人情給毛向東大開綠燈,現在想從趙書記,或者是對趙書記的要求無條件執行的任市長手裡拿工程,毛向東自己都覺得沒戲。
女人,向來是權貴男人之間的快捷通道,這一點毛向東確信以及堅信,要不然,秦東軍怎麼就會被一個小小的女服務員拿捏住,要不是把柄太大,那女的胃口也太大,怎麼會發了昏招僱兇殺人呢?
這就說明了,領導身邊的貼身女人,是最不起眼卻至關重要的棋子。
孟紅跟魏紅蓮一模一樣的身份地位,無非是伺候的人不同,而且,孟紅比魏紅蓮更聰明更理智,跟領導睡了沒什麼,是兩廂情願的事情,何況睡得時候該得的好處當即已經得了,事後就該想孟紅這樣果斷割裂重新找飯轍,死啃著那根肉骨頭不放,到頭來弄得一個死了一個癱了,何苦來哉。
毛向東最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所以來找孟紅尋求合作他是很有信心的,可惜,卻被吳玉桃一番話弄得心裡沒底了,但這是唯一的機會怎麼能失去,不得已,就把從國外弄到的致幻劑用上了。
這種藥並不是du品,更不會成癮,是一過性的藥效,可以暫時引發服用者的內心**極度膨脹,失去理智,如果加以誘導,就能獲得想要的資訊。
毛向東也並不是想從孟紅嘴裡挖出能要挾趙慎三的把柄來,他根本沒那個膽子跟猛虎書記叫板,他今天找孟紅是另有目標,這一點,連千年妖狐吳玉桃都失算了。
孟紅幹了那杯酒之後,柔弱的歪在毛向東懷裡,兩人依偎著,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郎情妾意玩兒的真切,殊不知,那藥效已經在無形當中開始了作用。
毛向東看孟紅的瞳孔發散,看著他已經不聚焦了,站起身開啟音響,放著舒緩的樂曲,用好聽的男性嗓音,在孟紅耳邊低低呢喃:“小紅,你最親的人是誰呀?”
“……玉桃姐……”
“嗯,我知道你是玉桃姐解救出來養大的,可是,玉桃姐她也夠不容易了,一個單身女人,養著你們這麼多貧苦的孩子們,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