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7回
趙慎三並不知道秦東軍跟兒子之間的談話內容,如果有可能,他根本想徹底忘記那個已經慘敗退場的前市委書記,怎奈真正進入狀態,通盤瞭解南平的黨委工作後,他始終有一種強烈的想罵孃的衝動。
只因,秦東軍給他留下的隱患太多了!
不求黨委工作有多精彩,只是按部班好啊,可這完全千瘡百孔的,光是善後足足佔據了趙慎三三分之一的精力,得虧黨委班子早早收攏住了,對他這個新書記的命令執行的還算盡心,才算是被惹得他暴走。
南平的臭水河開始整頓,僱傭的工人大多是原本在河灘安家的流動人口,因為政府已經在河岸面建了彩鋼簡易房,臭烘烘的河灘不知道高階多少倍,說好了這一片治理好之後,是新村的所在位置,只要願意留下來的,都可以辦理臨時戶籍,三年後能轉成正式南平人口了。
這個政策一出臺,引起了所有非南平戶籍卻在這裡謀生的外來居民的強烈擁護,出河工雖然工資去市裡打工低,他們還是願意來幹活,畢竟,他們是距離河灘最近的人,那臭味聞了那麼久,能不臭是他們最迫切的要求。
春暖花開的時候,臭水河深挖兩米,兩邊河灘全部擴入河道,汙泥裡還挖出好幾具白森森的屍骨,還有一對白骨摟抱在一起悶死在一輛桑塔納轎車裡,看車牌號偵破了一起男女失蹤案件,但是雙雙殉情還是情殺不知道了,很是引起南平吃瓜群眾的熱議。
農曆三月三,是個好日子,這一天豔陽高照,桃花吐豔,趙慎三一身淺藍色西裝,站在熱鬧非凡,鑼鼓喧天的南河注水儀式現場,站在高高的臺發表講話:“誰說我們南平是死掉的都城?誰說我們南平人聞慣了臭味已經不覺得臭了?今天,我們讓那些鄙視我們的人看一看,我們的南河,是如何恢復近千年前的風流繁華的!下面,注水開始,開閘!”
南河遊,在開挖工程的時候,臨時建了攔水壩,又專門從附近的兩大淡水湖引水過來,還把貫穿南平的淮海主要支流沙河南平段直接改道過來,蓄積量很充沛,隨著趙慎三的“開閘”出口,震天的鞭炮聲響起,閘門升起,怒龍一般的波浪滾滾而下,挖空的河道頃刻間充滿了清凌凌的水流,連拓寬的河道也一併充滿,這條臭水河有了1800寬,跟洛河都不相下了。
吳玉桃跟一幫省內知名的地產商們也來捧場,這些人湊在一起,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眼熱的看著南河區這一片空地,之前他們好多人都用超低價格購買過,卻被政府強硬退掉了,可現在,這一片已經成了眼睛看得見的金地,重新購買是必須的。
沸騰地產的老總毛向東,依舊風光無限的站在人群當,他在本省一直是地產商人的首領,動輒從政府承包出划算的工程,轉手賣給二一級商人,只賺取抽成,賺的盆滿缽滿,甚至,真正承建的商戶還沒他拿得多。
但是,毛向東一貫對自己的背景保持的非常神秘,都知道他能量大,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他靠的是哪個大佬,如今,他的靠山,也是他的親姨夫、副省長左天明已經落馬,他卻沒有被牽連到,雖然心裡很是惶恐,卻還能繃得住。
毛向東站在這裡,看著臺的趙慎三,再看看周圍用詢問的眼神盯著他的商人們,依舊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摸樣,一點都不露怯。
趙慎三不認識毛向東,毛向東卻認識趙慎三,因為,他已經在河陽著實領教過趙夫人鄭書記的手段了,如今來南平搶飯吃,他心裡其實是有幾分怯意的,姨夫倒了,他也不敢報著以前那種撈便宜的想法了,心裡想著能夠按正規程式買到一塊地,建一個小區賺一把好。
可是,眼看身邊這麼多商戶,大家的眼睛都是炙熱的,畢竟,現如今臭水河變成了清明河,這房子建起來,一面鄰水另一面臨城,實在是不用想好賣的很,顯而易見的,地不好批更不好買,政府規劃好的新居民小區承建權也不好拿!
毛向東把眼神投向吳玉桃,對這個女人,他一樣有一種想一親芳澤的欲.望,可他知道這女人的能耐,甚至,他很是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知道一點自己的底細,要不然,今天他來南平參加開河儀式,其他商家對他熱情依舊,唯有吳玉桃淡淡的,一點巴結諂媚都沒有。
毛向東作為商人,訊息自然靈通得很,他知道吳玉桃跟趙慎三彷彿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關係,這關係很顯然不是男女情分,但又普通朋友更親近一點,說不得,想搭趙慎三,還得靠吳玉桃。
於是,毛向東走向吳玉桃,很謙和的伸手說道:“吳總,久仰。”
吳玉桃噗哧笑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