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山,那個趙慎三心目中曾經能改變他的命運、無所不能的神,一度骨肉情深、親如一家的人,如今,戲劇化的變成了一個看不穿的謎,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魔,一個他想起來就急於遠遠避開的洪水猛獸。可他,卻沒有其第二個選擇,只有面對。
朱長山的身影出現在趙慎三正面對的樓頂,他高高在上的站著,並沒有出聲,冷冷的看著趙慎三站在那裡變幻著諸般情緒。這棟樓並不高,僅三層,夕陽又正照在趙慎三臉上,作為特種兵的朱長山視力非凡,居高臨下可以看得非常清晰,連閃爍交替在趙慎三眼睛裡的或感慨,或痛恨,或恐懼,或迷惘,或羞憤或無奈的諸般情緒都看的一清二楚。
趙慎三站了良久,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邁開大步朝主房的屋裡走去,朱長山的身影同時消失在了樓頂,當趙慎三走進屋裡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這棟房子的拐角處,淡淡的叫了聲:“小趙來了?”
“啊,大哥,我以為你在屋裡。”趙慎三轉過身,就已經一臉的驚惶不安,連臉上都有些做錯了事般的羞紅,忐忑的賠笑說道。
“這會子屋裡也悶,開空調空氣又不好,咱哥倆到房頂坐一坐吧,我讓他們把酒菜端上來。”朱長山平靜的說道。
兩人聯袂走上頂樓,朱長山走到臨近山下那一側,站在那裡看著礦山說道:“小三,你還記得你被馬慧敏踢出辦公室,躲在我這裡酗酒的事情嗎?當時我痛罵了了你一通,又告訴你鄭焰紅託我帶給你一句話,讓你耐得住寂寞。就是這句話,給了你起死回生的本領,讓你信心百倍的下山去了。”
趙慎三當然記得這件事,但他拿不準朱長山此刻提起這件事想幹什麼?他此刻已經把對面這個人當成了一個龐大的對手,哪裡敢有一絲疏忽,打點著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提防應對,想了想就愧疚的說道:“大哥,我當然記得……我的一切都是從擁有了鄭焰紅才開始的……有了今天這般成就,跟她是絕對分不開的。
我知道大哥生我的氣,只是,我跟寧菊花並非你想的那般……那女人故意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天然呆的模樣,矇蔽我對她不設防備,我是故意做出被她騙了的樣子,說要養起她的。其實,我讓她搬家是怕失去對她的控制,說到底還是立功心切,急於破案罷了。
至於我跟她鬼混……我承認我對不起鄭焰紅,但……寧菊花那種女人,我若是不做出上了她當的樣子,怎麼從她嘴裡套取情況?大哥,我明白我想得到情況有無數的法子,我採取這種是最無恥的一種,可是……我……唉,我無可辯解,你要是生氣就狠狠打我一頓吧!”
朱長山一直沒回頭,趙慎三一個人說的情真意切的,連自己都感動了,他卻毫無所動,好似灰撲撲的礦山充滿了龐大的吸引力,讓他看得如痴如醉一般。
良久,朱長山終於回過頭了,帶著一抹非常明顯的譏諷笑容說道:“小趙,有長進。不過,你今天打電話好像提到紅紅有麻煩?怎麼回事?”
趙慎三一愣,他萬沒想到在江州給朱長山打個電話,就被他罵的狗血噴頭,此刻面對面了,對方居然提都不提對不起他妹妹的事情了,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啊?
“呃,事情是這樣的……”趙慎三僅僅短暫的一愣神就趕緊說道:“紅紅在河陽搞了個工業園工程,在招標的環節得罪了一個官二代商人,那人叫毛向東,開了一家沸騰地產,事前已經做通了市長鄒天賜的工作要拿下工程,卻被紅紅阻止了把工程給了另外一家公司,這個人能力很大,在上層到處散佈紅紅收受賄賂的謠言。我生怕三人成虎對紅紅造成不利,就想跟大哥商量商量,看是不是動用一下非官方力量把這個隱患消除?”
朱長山說道:“毛向東這人我聽說過,你是想好了法子又拿不準,想讓我幫你拿主意呢,還是想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我現在畢竟已經搞政法了,親自出面貌似不妥,所以想拜託大哥幫幫紅紅。”趙慎三難為情的說道。
“紅紅是我妹妹,你既然不想受影響,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管的,那你就別管了。你今天來找我,這件事算個由頭,應該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你在江州就懷疑我跟雷震天暗通訊息,現在面對面了,就不想求證了麼?”朱長山坐了下來,自斟自飲了一杯,戲謔的說道。
趙慎三越發感到壓抑了,他暗恨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平常也算是威風八面的一員大將,為何今天到了朱長山面前,卻畏首畏尾的抬不起頭來呢?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掌控權,步步被動的被對方逼迫,真是見了鬼了。
“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