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山拍拍他肩膀說道:“丫丫母親的事情我聽說了,這僅僅是肖冠佳那個不成器的出事之後的連鎖反應之一罷了。其實,這件事並不是這麼預計的,後來的事情都是出乎意料的。
我實話跟你講吧,這隻股票當初發行原始股五千萬股,股價六塊錢,除了雲都當地散戶購買跟留給肖冠佳以及幾個大戶的一千萬股,剩餘四千萬股的確是被雷震天建倉儲存,準備六一前後大肆炒作的,到時候突破二十不成問題,我投資給郭曉鵬的那筆錢直接轉成股票留給我了。大家打算的是股票賺錢後後續繼續合作,結果一切美好的預期都被肖冠佳那個不成器的閨女給打破了!”
趙慎三越聽越是驚心,他默默地按照朱長山說的套路預想了一遍,還真是覺得這幾個人的謀劃如果不出岔子,每個人都能瞬間成為暴利的擁有者,看來,這世上賺錢的門路真是千奇百怪,算起來,小老百姓口裡挪肚裡攢存下來的一些小錢在這些玩弄資金的人眼裡,簡直是不值一提了!
“既然雷震天是銘刻的大老闆,三個億對他們來講也無非是小意思,退賠了不就行了?至於跑路嗎?”趙慎三繼續氣咻咻說道。
朱長山笑了:“小三,你套我話呢吧?雷震天就算是再有錢,也無非是一個商人罷了,你說話說得好聽,退賠了就沒事了,真能如此嗎?肖冠佳已經被逮了,一開口交待,肯定要追究沆瀣一氣套取國家資金的同夥,那麼雷震天就成了同謀,就演算法律程式沒有漏洞,給官員行賄算不算犯罪?用乾股送人算不算犯罪?說來說去,商人再有錢,也是這個社會的弱勢群體,被官方一抓起來屁也不是,所以他只有跑路了。”
“大哥,我可以給你一個態度,對這個案子我有一個宗旨,那就是錢必須追回來。”趙慎三明白朱長山今晚來找他,也想從他嘴裡得到一個官方態度,他就說道:“在這個大前提下,我可以保全郭曉鵬,也可以達到目的就結案,絕不深究。”
“小三,我沒有看錯,你果真成熟了。”朱長山滿意的說道:“寧菊.花住在會芳小區六號樓三單元二樓西戶,等下我會給她打個招呼,回頭你看什麼時候合適就去找她吧。”
趙慎三仔細記下了,兩人不再說這件事了,開心的推杯換盞,一直喝到都熏熏然才罷休了。
朱長山告辭之後,趙慎三的酒意彷彿被一種發自內心,或者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絲絲寒氣給盡數驅散了!這一瞬間,他臨危受命之後,辛辛苦苦四處調查、一下江州跟康振雲鬥智鬥勇,對美人計來之不拒還捎帶得到了一個死心塌地的內應的各種得意,以及對這個案子初步建立的那種篤定、勝券在握的情緒全部化為灰燼!
此刻呈現在他面前的這個看似非常明瞭的案子似乎變成了一個龐大的星雲團,看上去是有形有質有邊有沿的,但把精神力透進這團星雲內部,卻發現裡面無邊無際浩瀚無比,而且充滿了大大小小他趙慎三無法搖撼的巨大星座,他想要徹底偵破這個案子,還必須把這些障礙盡數清除,才有可能達到勝利的彼岸,但他的勝算比例等於負百分之一億!
且不說目前浮出水面的嫌疑人肖冠佳有那麼一位奇特的、連黎遠航提起來都忌憚萬分的夫人是他無法觸動的,就算是這個郭曉鵬,聽朱長山的分析之後他敢動嗎?他不敢的!
朱長山雖然在此刻趙慎三的心目中絕對不是一個可愛的人,可他說的話卻都是真的,那是一種讓人極度噁心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真實,如同被沙土覆蓋住的腐肉蛆蟲,雖然厭惡卻不能否定。
就算趙慎三可以不在乎所謂的“道上”人物對他的支援,他能夠不在乎朱長山最後那個理由嗎?從事跟郭曉鵬同一性質買賣的人後臺都是誰,他趙慎三可能比朱長山知道得更加清楚一點,那也的確是他得罪不起的一個龐大利益群體,真的犯了二百五去觸動了,只有一個結果---被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在莫須有的罪名下萬劫不復!
讓趙慎三最震驚的是他出馬到如今,居然連銘刻集團誰才是真正的大鱷都沒有看清楚,如果不是朱長山告訴他了,到現在他還誤會雷震天真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從而被這個輕率地印象誤導他的整個行動計劃,最後落一個可笑的失敗結局。
他在離開江州之前,已經委託幾位靠得住的證券行業朋友暗中蒐集銘刻集團的從業劣跡,就算是捕風捉影也好,只要能夠在丟擲來之後引發康振雲的回應就成。只要他們意識到如果不妥善解決雲都的事情,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就夠了,然後再利用香港那邊的關係,逼迫雷震天不得不返回大陸。
當然,這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