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臉色一沉,吳鴻跟徐師傅都不敢說話了,車裡就沉寂下來。趙慎三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通了後沒頭沒腦的說道:“川香園。”
車到了川香園不遠處,趙慎三說道:“咱們在這裡稍微停一下。”
領導的指令向來並不需要理由,車停在了街道拐角處。趙慎三靠在車座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車窗外的街景,這條路兩側都是各種各樣的食府。此刻已經是下午上班時間,但每家酒店門口還都停著好多車。稍一注意就能發現,各個單位的公車居多,特別是鳳泉縣科局級一把手通用的雪佛蘭景程車,幾乎每家知名飯店門口都停的有。
一輛黑色的豐田蘭德酷路澤開了過來,越過趙書記的車停在了川香園門口,先跳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接著,後排的門怯生生開啟,一個個子不高的人縮手縮腳的下了車,懼怕一般四處看了一圈,才跟著那個大個子的人一起走進了川香園。
又過了一會兒,趙慎三看了看錶說道:“三點了,咱們可以去看看四十分鐘這些幹部們能有多少收成了。”
車停好,趙慎三在吳鴻的帶領下走進了酒店大堂,一個漂亮的少婦走過來甜笑著說道:“這不是趙書記嗎?您可是稀客呀,怎麼這麼晚還沒吃飯?走走走,我給您找個清靜的房間,我親自下廚給您燒幾個可口的家常菜如何?算我這個做買賣的巴結領導一下,這頓我請。”
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美豔老闆娘,說出這麼一番親熱無比的話,趙慎三就明白這家生意為何火爆了。即便是心裡不舒服,也謙和的說道:“謝謝老闆娘。我已經吃過飯了,是趙元素縣長打電話邀我過來打牌解悶的。你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嗎?”
老闆娘眼珠一轉就笑了:“沒想到趙書記也喜歡摸麻將呀?那以後可要常來了,我們店裡後院一排都是配了自動麻將機的茶室,客人們吃了飯直接去打牌方便得很。趙縣長可是常客了,走吧,我帶您過去。”
穿過大廳,就走進了一個四四方方種滿了花草的院落。此刻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也有耐寒的菊花依舊頑強的在開放著,把院子點綴的很是溫暖的樣子。
前面主樓都是酒店經營飲食的地方,中間一座三層小樓隔斷了前後院,抽油煙機“轟轟“響著,隔斷了前後院的聲音。如果沒來過,也許以為後廚這棟樓就是後院的盡頭了,誰知在老闆娘的帶領下轉過一條窄窄的通道一轉,豁然開朗的露出了另一重院落。後院建著一圈乾淨利落的藍色簡易房,門上標著號碼,聽著裡面傳來“嘩啦啦”的麻將聲,就明白這種房子並不隔音。
“趙縣長他們在888房間,您自己進去還是我領您進去?”老闆娘終究不敢過於造次,領到附近就停住腳步問道。
“你忙去吧,我自己去。”趙慎三不怒自威的說完,也不看那個幾乎全縣所有的領導幹部過來,都喜歡獠牙鬥嘴佔幾句便宜的漂亮女人,自顧自的走近了888。
“趙縣長,你今天手氣怎麼那麼旺啊?我都輸給你兩萬了。常言道賭場得意情場失意,您說,是不是苗苗小姐移情別戀了?”一個略帶些沙啞的聲音,一聽就是城關鎮的黨委書記封修山。
趙元素得意洋洋的笑道:“老封,你輸這麼點就頂不住氣了?我告訴你,我是賭場情場雙得意,苗苗對我死心塌地的,怎麼可能愛上別人?”
李輝的聲音響了起來:“是呀,苗苗又不傻,趙縣長年輕有為的又多金豪爽,不貼著您貼誰去?我聽說政協的老李頭以前擔任副縣長的時候,就沒少打這妮子的主意都沒成功,偏趙縣長就得手了。不過您要小心些,可別彩旗壓倒了紅旗,那可就不值當了。”
趙慎三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推開門就走了進去,看著煙霧繚繞的屋子裡四張瞬間從極度得意淫、邪變得極度恐懼的臉,和藹的笑著說道:“日子不錯嘛,吃吃飯喝喝酒,搓搓小麻將。我怎麼早點沒發現還有這麼好的地方呢?”
四個被抓了現行的下屬哪裡敢搭話,一個個尷尬無比的強笑著,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趙慎三看著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專門的小凳子,上面堆滿了紅色的百元大鈔,他依舊淡淡的說道:“小吳,把這些錢收起來,分別清點一下是多少。”
李輝先驚醒過來,趕緊捂著自己凳子上的錢,手忙腳亂的就想抓起來塞回口袋裡,嘴裡辯解著:“趙書記……我們是打著玩的,這錢……這錢也就是做做樣子,等下還收起來的,各人是各人的,只是記個數論輸贏罷了。您可別誤會啊……”
“我讓小吳收錢,就是想替你們統計一下誰輸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