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正當盛年如果邁過這個門檻,對他日後的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大轉折作用,但因為一個人的指控,紀委接受命令不得不暗中展開調查,但上層嚴命僅僅是外圍運作,決不能驚動趙慎三,萬一被這個人鬧騰出來,省里正講究不能委屈了基層幹部的時刻,雲都市紀委雖然是奉命行事,也未免會被當成替罪羔羊,經受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跟質疑。
趙慎三今天這麼大的牴觸情緒是他始料未及的,他這會子雖然臉上依舊都是和煦的笑容,但心裡已經開始暗暗驚疑,不知道到底哪裡走漏了風聲,為什麼趙慎三好似已經知道了紀委的行動一樣對他絲毫不留情面呢?看起來,今天的試探恐怕要落空。
“趙書記,我理解您的心情。”田振林的涵養絕對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雖然他是市紀委乃至雲都市整個紀律部門裡面,僅僅煞氣威嚴次於李建設書記的二號人物,但如果沒見過他本人的人,絕不會把鐵腕冷心,不講情面的“殺手”極人物,跟他這樣一個面團團見人三分笑臉,好似不倒翁一般的中年人聯絡在一起。
此刻田振林心裡驚疑,卻絲毫不影響他臉上和藹甚至帶著一絲卑微的笑容,推心置腹般的做出了跟趙慎三促膝交談的樣子說道:“像您這麼年輕有為的地方領導,有那麼高的工作能力,得到提拔是理所應當的,但咱們幹部的榮辱哪裡由得自己做主?不知道哪個彎道讓船擱了淺,這個事情就會成為一次最大的遺憾了。不過我覺得您終究不是久居人下的人物,沒準哪天,這種機會就又來了。對這次挫折,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趙慎三看著田振林一直這麼低姿態,情緒就轉過來了,略帶著些不好意思笑道:“行了田主任,您都給我天大的面子了,也不計較我的粗暴態度,我要是還不聽您教導豈不成了三歲孩子了嗎?現在您說吧,讓我幹什麼?您要是限制我的自由我就無能為力了,除此之外,什麼事情我都配合。”
田振林更笑的開懷了:“趙書記不愧是人中龍鳳,這麼快就調整好情緒了啊?那麼我可就要求您了,您只管把這件事當成我田某人的私事,這樣我才敢說,否則的話我可就不求您了,省得您把這件事也跟您的事情聯絡在一起,那可就真成了一鍋分不出主次的雜糧粥了。”
趙慎三把神經繃得緊緊地,臉上笑了說道:“田主任請吩咐吧,我趙慎三雖然事情多災難重,倒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更不會閒著沒事幹把不相干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扯的。既然田主任說是您的私事,那就一定是了。請吩咐吧。”
田振林收起了笑容,滿臉擔憂的說道:“唉!說起來也是我的失誤,我有個親戚在你們鳳泉山風景區的大順昌公司工作,前些天家裡有些私事讓他幫忙,就讓他請假陪我去桐縣神牛峽風景區哪裡小住幾天,其實是……”
趙慎三一聽田振林居然說出了大順昌三個字,心裡的那根弦登時更加一觸即發了,屏住呼吸聽著他講吓去。田振林的神情越發難堪起來,難為情的嘆息著說道:“唉!說出來也不怕趙書記笑話,我老婆篤信風水學,眼看我岳父大人年已古稀,她非要請什麼高人四處給老人家尋找風水寶地日後作為陵墓所在地。
我雖然是堅定地無神論者,怎奈妻命難違,這又是孝道,我也不得不由的她胡鬧了。結果鬧騰了小半年了,就看上了神牛峽一處地方,想商議買下來先種樹,日後岳父百年之後就派上用場。但這種跟當地人打交道的事情我最不擅長了,身為國家幹部又不能透過當地政府去走後門。
我老婆還有一層最可笑的顧慮,說她花了大價錢請先生看好的寶地,如果明說出來是什麼用處的話,當地百姓沒準就留下自己用了,怎麼還會賣給我們?思來想去,要有一個人長時間住在那裡跟當地農民慢慢商議,我們兩口子都沒空,就只好拜託她孃家的遠房親戚、大順昌的員工穆仁義出面了。”
趙慎三聽田振林愁眉苦臉的長篇大論,說了一大通理由,心裡正覺得這個人可笑,連說謊都能找出如此讓人信服的理由來,但對田振林的真正用意卻始終猜不透,及至說到神牛峽,他心裡已經有了一點明白了,當“穆仁義”三個字出口,他就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臉上掛著關注問道:“哦?那麼嫂夫人這位親戚出面後辦的怎麼樣了?
其實田主任您真是太過正直了,把這件原本很簡單的事情給複雜化了。就算你不想麻煩吳克儉書記,怎麼忘記了我趙慎三在桐縣也算是有些群眾基礎的人呢?
神牛峽風景區整個都是我規劃開發的,雖然我走了,那裡的老百姓看到我,還是如同看到恩人的,你說一聲是哪一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