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可鄭焰紅方才想起,在宴席上這女人的確曾經在跟她敬酒時悄悄拽了拽她的衣服,當時還以為這女人是無意的,此刻方才明白那是在暗示有話對她說,可惜當時醉眼朦朧的竟給忽略了。
“鄭書記,這是河西區的黨委書記林芳兵同志。”付奕博趕緊介紹到。
“林書記,你這個大明星今晚的表現可不怎麼樣喲!有話好好說嘛,怎麼都跟小付急了?好了,我現在被你成功的叫起來了,你可以說你要說的話了,我這個市委書記如果第一天上任就出現基層一把手服毒自盡,恐怕也就沒得混了。”
鄭焰紅經歷一天的事情後,對自己的第一判斷已經不敢信任了,雖然暗中同情這個女幹部,並且覺得這同志並不是包藏禍心來搗亂的,卻還是絲毫不夾雜個人情緒,淡淡的說道。
跟大明星一個名字的林芳兵滿臉通紅,低聲說道:“……對不起鄭書記……是這樣的,我聽吳書記說他已經跟您彙報過河康實業的事情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活不下去的,萬不得已才來打擾您,請您……”
“說主要的,我已經被打擾了,道歉不必要了。”
“房價飛漲,市裡壓了河康實業的購地款三年八個月,現在安置費恐怕兩個億都下不來,市裡僅僅給我們區拆遷辦劃撥了當初的七千多萬,讓我們代表政府完成全部的拆遷賠付,試問一下,老百姓是傻瓜嗎?我就算是孫悟空,奈何我也沒有金箍棒點石成金呀!鄭書記,現在市裡把任務強壓在我們區,這不是逼我活不下去嗎?現在河康那邊我也惹不起,老百姓更是安撫不住,上面又壓給我就不管了,我現在情願辭職不幹,請市委換一個有能力的幹部來吧!”林芳兵估計是受了什麼刺激,神態激憤的說完,又哭了起來。
“你剛剛說後半夜河康實業再派挖掘機出動是什麼意思?你已經得到訊息他們今晚有行動嗎?”鄭焰紅沒有回答林芳兵剛才的控訴,出其不意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怕……剛才宴席散了之後,吳書記告訴我市裡已經決定把這個任務全面壓給河西,鄭書記您在宴席前已經明確指示,出現信訪、群訪、鬧訪事件全部由我們負責,還說……所以我才……”林芳兵說道。
鄭焰紅怒火升騰,心想這個吳紅旗如此告訴林芳兵,不明擺著把矛盾轉嫁到她這個市委書記身上了嗎?可她這個啞巴虧還只能吃下去,否則總不至於現在跟林芳兵說吳紅旗所說的這些話統統不是她的意思吧?那豈不能與第一天就跟市裡劃清界限了嗎?
沉吟良久,鄭焰紅揉著太陽穴,完全撇開了剛剛林芳兵提到吳紅旗那些話,果斷的說道:“芳兵同志,你今晚做好三點,第一,讓你們區裡分片包乾監控拆遷區,密切注意今晚的動靜,只要今晚不出事就是你的功勞。第二,關於如何處理拆遷賠付問題,明天市裡成立工作組專門處理。第三,你跟河康實業接洽一下,就說市裡不會繼續推脫,會在最短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的。你可以走了。”
“哦哦哦,好的好的。什麼?”在鄭焰紅做三點指示的時候,林芳兵一直滿臉迷惘的點頭答應著,當猛然間讓她離開的時候,她驚詫了。
“怎麼?需要我複述一遍嗎?”鄭焰紅眼神犀利的盯著林芳兵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那麼鄭書記您休息吧。”林芳兵倉皇的站起來,急急忙忙離去了。
付奕博也趕緊想走,鄭焰紅卻說道:“小付,你如果不困就坐一下吧,給我簡單說說河康集團的事情。”
付奕博閃動著眼波思考了好一陣子,鄭焰紅也不催他,知道他需要作出很艱難的權衡。終於,這小夥子開口了,說出的話卻讓鄭焰紅更加不可思議了:“鄭書記,我今晚把底牌都告訴您,是不想您有了我這個秘書還處於耳目不靈的狀態下。但是,我說的情況僅僅作為您對這件事大致的瞭解,其實,是一個秘書不該告訴您的,更不希望對您以後做出處理決定造成先入為主的影響。因為……這件事用常理來推測、來處理好像都是行不通的。”
“說說看。”鄭焰紅淡淡的說道。
“這件事前後始末,沒有任何奧秘可言,無非是市裡挪用了這筆錢拖著不還,現在形成差價無法賠付。”付奕博說道:“但是,這件事卻是導致前任佟書記跟鄒市長撕破臉的直接原因,也就成了一件非常非常敏感的事件。現在佟書記被掛在省委組織部等待分配,本身就等於是被鄒市長鬥敗了,所以接下來恐怕佟書記會很認真的盯著您對這件事是如何處理的,一旦處理不慎,我想……他不會坐視不理的。還有,您知道為什麼市裡敢於把這麼大虧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