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焰紅走出會議中心就看到老公趙慎三帶了幾個手下等在臺階下面,她身邊的佟國傑心裡一緊,低聲問道:“焰紅,趙書記跟你約好了接你的吧?”
鄭焰紅心想趙慎三即便來接,也斷然不會帶手下來的,斷然搖頭道:“沒有,我看不像接我的。”
兩人詫異的對望一眼,卻無意間看到捧著獎牌的鄒天賜剎那間面如土色,路都走不動了的樣子,佟國傑剛自嘲的想看起來看到紀檢幹部,並不是只有自己膽戰心驚,這位爺更嚴重!
其實不單這幾個人心裡忐忑,其餘三三兩兩的幹部走下臺階,看到省紀委的車,特別是看到趙慎三這個“高層幹部殺手”,都顯得神色緊張,面面相覷的樣子。
一霎時,春陽高照的大中午,都因趙慎三的出現分外增添了幾分春寒料峭之意,好多人都下意識的拉緊了身上的衣服,好似這樣就能避免什麼似的。
等大家都走到臺階下面,趙慎三終於迎著鄭焰紅一行人走了過來,這樣讓大多數人都鬆了口氣,以為沒準是神經過敏了,趙書記僅僅是順路跟妻子打招呼的而已。
誰知趙慎三根本沒理會鄭焰紅,客氣的衝著鄒天賜說道:“鄒市長,有幾個問題需要您配合解答一下,剛剛您正在開會,我就讓大家等了您一會兒,既然散會了,就坐我們的車吧。”
鄒天賜剛剛發黃的臉此刻戲劇化的迅速退色,變成一種不通透的慘白,手裡的獎牌瞬間掉落。
趙慎三身邊站著的田秋爽麻利的上前一步,彎腰接住了獎牌,避免了落地那一聲巨響,笑眯眯的遞給鄭焰紅說道:“鄭書記,鄒市長這個獎牌您也幫他拿著吧,省的再掉。”
就是田秋爽這句揶揄,突然間擊中了鄒天賜的神經一般,他瞬間失去了風度跟淡定,跟潑婦罵街一樣大聲吼道:“憑什麼要帶走我?紀委了不起嗎?辦事情不需要要證據的嗎?抓主要幹部不需要手續的嗎?就這麼不明不白把我帶走,門都沒有!
省領導都在這裡,我要抗議,我嚴重抗議!省紀委剝奪人權啊!領導們管不管了?我們政府幹部就這樣被人誣陷啊!”
聽著鄒天賜直著嗓子的叫喊,隨後走出來的省領導一行人都是面如寒霜,趙慎三一步上前,冷冽的看著鄒天賜,一字字說道:“鄒天賜同志請你自重,我們紀委是最講人權的部門,行事也最講手續,剛剛我給您留了面子,沒有拿出省紀委的決定,既然您要求人權跟手續,秋爽……”
田秋爽把手裡的建議公文夾開啟,掏出一份加蓋了省紀委大紅印章的檔案來,衝著鄒天賜揚出來說道:“鄒天賜同志,這是對你執行‘兩規’的正式通知,你可以仔細看清楚。”
鄒天賜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起來,如同秋風中的枯葉般蕭瑟,牙齒“得得”打架,突然,他瘋了一般瞪著眼睛,怨毒的看著鄭焰紅罵道:“鄭焰紅,鄭書記,這下你滿意了?怪不得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我鄒天賜自你去後百般的逢迎你,居然還是成了你的眼中釘,現在串通你的老公來公報私仇,我不服,我不服!嚴省長,嚴省長,白省長,李書記,我不服啊!他們夫妻串通起來坑害黨的幹部,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趙慎三微微皺著眉頭一奴嘴,車上跳下來四個工作人員,劉益民是公安系統調過來的,身上很有些功夫,走過來不言聲的往鄒天賜腋下一託,另一隻手捏住他的肘關節,輕聲說道:“鄒市長請上車吧。”
鄒天賜只覺得肋下一麻,手肘一軟,一口氣就提不上來,叫喊聲自然也啞了,等他覺得能夠自如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在紀委的車上了,還沒等他衝車窗外再喊叫,車門已經關上,車飛快的就離開了會議中心。
在場的數百廳級以上幹部個個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每層臺階上都站著很多幹部,或者驚慌失措,或者滿臉惻隱,或者稱心如願,或者莫名亢奮,總之都在竊竊私語,議論這件大事情。
趙慎三沒有上車隨紀委的同志一起走,他穩穩地站在那裡,像是在等待誰。
“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很好看嗎?如果都有閒工夫看熱鬧,要不要順便開一個黨風廉政主題的民主生活會呀?”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上層臺階上傳下來的,李文彬那敦實的身影出現了,這些幹部們聽到這一嗓子,誰還敢滯留,一個個腳下生風的下臺階直奔停車場,瞬間,諾大的會議中心門口,就沒有人了。
趙慎三留下來是想應對副省級幹部的詢問的,一看大家都被李書記震懾住迅速離開了,也乘坐鄭焰紅的車走掉了。
在車上,鄭焰紅不解的問道:“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