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田振林若是僅僅想從馮琳那裡獲得姚老的幫助,就受她指示逼死陶天國,我認為這個理由過於牽強了。而且從你調查出來的材料看,我對田振林開始變質跟馮琳合作的時間有不同意見,我認為他是從跟你去香港回來才開始變質,之前的行為還是嚴格執行行業內命令列事的。”連月冷尖銳的說道。
趙慎三答道:“田振林變質這個結果是我調查出來的,連書記懷疑真實性我無話可說。不過我還是覺得,除非是有人害怕陶天國開口會帶動違法利益鏈條斷裂,除此之外沒有人會給他命令恐嚇陶天國。
而據我們的調查結論,陶天國的賬目來往十分清晰,所有的利用職權索要賄賂全是個人行為,並不存在上層領導跟他沆瀣一氣的情況。故而,我還是堅持我的調查結果,這的確是田振林跟馮琳達成的協議。”
“你怎麼那麼斷定馮琳那麼早就介入了呢?田振林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利用證據恐嚇甚至逼死陶天國,但你用什麼證明田振林沒有接受馮琳之外的領導授意呢?”連月冷冷冷問道。
“可是,也沒有證據能證明田振林接到了領導授意呀!”
“省發改委常務副主任,在地方上屬於非常熱門的副廳級位置,陶天國沒死,就有傳言文彬書記的秘書喬遠征即將取代他,他一死,這個任命立刻下達,喬遠征一個沒有任何基層工作經驗的同志就走馬上任,還一下子超越陶天國擔任了常務副主任,看來,這個喬遠征工作能力很強啊。”連月冷終於直擊中心了。
趙慎三果真被連月冷的話驚得心尖子只顫,連書記帶隊前來的真正目標已經呼之欲出,這讓他幾乎悲憤的想要仰天大呼,替心目中那個可敬的人做辯護了!
但是,如今的他早就沒有了當初熱血沸騰就衝冠一怒的幼稚了,明白越是在這種條件下,他越是不能表現出太過熱衷的擁護態度,那會適得其反,更坐實了那個可敬的人培植私人,跟政府搶奪決策權,不惜一切營造利益圈的問題,就暗暗握緊拳頭,指甲掐著手心,用疼痛硬逼自己冷靜下來。
“喬遠征在省委辦公廳任職,三年前就是副廳級幹部,擔任著綜合一處處長的實職,他在文彬書記跟前已經工作了接近六年,外放也是很正常的。
之前就有傳言說喬遠征要去河陽市擔任黨委辦秘書長,是因為陶天國的突發死亡事件導致負面議論太多,省委組織部確定讓喬遠征趕緊上任,也不外穩定的目的,其餘的,我是地市幹部,不敢揣測。”覺得不會失態之後,趙慎三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連月冷一笑,很性情的說道:“其實也可以理解嘛!發改委是一個權利極大地單位,更是政府方面執行權力很集中的單位,省委方面操控著人事權,對經濟建設方面的執行力度顯然比不上政府,委派一個信得過的同志去挽回負面影響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連你這次跳級接任雲都市紀委書記,也不外乎這個理由啊!畢竟,這次鬧得太不好看了,若是不讓信得過的人去處理,恐怕誰都無法安心吧。”
趙慎三熱血上湧,開口說道:“……連書記,您這些話,慎三無法回答……慎三承認個人資歷太過青澀,但是,就這個案件而言,又覺得陳書記推薦我出面此舉有著深遠的意義。
如您所說,基層關係錯綜複雜,我這個人呢,又是出了名的高調,把我擺出來做出招搖局勢,掩護省紀委暗地騎兵突襲,絕對是一個好的人選。
而且……您剛剛提到我跳級,這點我也……我也不太能認同,因為我在擔任鳳泉縣縣委書記的時候,就已經是副廳級幹部,市委常委了,就算後來從代理政法委書記直接任命為雲都紀委書記,也沒有超越我的級別,同樣都是副廳級,同樣都是常委。”
“嗯,剛才我的說法可能有不到之處,小趙啊,咱們倆純私人的談話,我有比你年長,即便說錯了也無所謂吧?”連月冷笑道。
“當然當然,連書記這麼說其實也不算錯,畢竟按照民間不成文的排序方法,紀委書記也許比政法委書記靠前一點吧?”趙慎三趕緊點頭不跌的答道。
“唉,你這個年輕人啊,挺好一孩子,思維敏捷又懂得分寸,查案子也很有一套,我看了就喜歡,甚至都起了愛才之意,想把你帶走好好培養呢!
不過你呀,還是太幼稚了啊,就算是為了查案,怎麼能為了掩人耳目招搖過市呢?弄得檢舉信滿天飛,上上下下都因為你被動,現在不怕告訴你了,連我桌子上,都有大堆檢舉你的材料呢!若不是文彬書記跟偉成書記極力替你擔保,恐怕對你的外圍調查布控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