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激動不已,他來武平僅僅是想接觸一下馬慧敏,瞭解一點關於左秋良行賄的事情,沒想到歪打正著,那個問題暫時被馬慧敏迴避了,卻把謀殺事件撕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缺口,怎不讓他振奮百倍呢?
他相信馬慧敏說的在高明亮辦公室接到的電話是真的,她就算再蠢,再自持跟高明亮關係密切,也絕不敢拉上市委書記幫她作偽證。要知道趙慎三大可以不放她出去,立刻派人去找高明亮求證,如果是謊言,高明亮不明深淺自然不敢貿然替她兜攬,那豈不是更糟嗎?
所以,左秋良打電話給她,讓她物色一名“得力可靠”的人選是可信的,這足以證明從一開始,左秋良就起下了謀害肖冠佳的心思,那幾個陪護人員沒準一個個都是他透過信得過的地方紀委領導選拔過來的,這樣才便於他命令這些人幫他行使謀殺計劃,即便有些人員不正面參與謀殺,但整個陪護小組都是左秋良信任的人,也為這個謀殺行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樣推測的話,只需要一個個去落實陪護肖冠佳那幾個地方幹部的來處,就不難得出左秋良居心叵測的證據。
“好吧,我信你這個解釋。”趙慎三無論如何狂喜,依舊不急不躁的繼續誘導:“那麼,左秋良讓你派一個人進專案組,給了你具體的篩選條件沒?”
“這個……”馬慧敏膽怯的瞟了趙慎三一眼,彷彿有點疑惑他為什麼這麼問。
“左秋良可是自己都說了,說讓你挑人一定要挑一個信得過的,其餘還有條件,你希望我替你說完還是自己說?這性質可不大一樣哦。”趙慎三緩緩說道。
馬慧敏根本沒有時間組織起縝密的思維結構,看趙慎三說出的第一句就是左秋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話,當時左秋良的確要求她在選拔人的時候,能力什麼的都次要,第一條就是靠得住信得過,必須是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都不打折扣的,還告訴馬慧敏,可以在跟選好的人選談話時,允諾他一些誘人的好處。
趙慎三都說出這一點了,肯定是左秋良也把她給賣了,這一點讓馬慧敏十分的心碎,覺得自己被這些男人們利用,玩弄,末了還都想把她當替罪羊,簡直是良心讓狗給吃了!既然這樣,還替他們隱瞞什麼?只能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責任反推給他們,能為自己解脫多少是多少了。
“我說我說我自己說。”馬慧敏生恐失去“主動交代”這個可以讓她減輕很多罪責的性質,瞬間做出犯了致命錯誤的決定,急急的說道:“左秋良讓我選擇一個最靠得住的人,這個人不必太能幹,但一定要聽話,具有對領導的指令絕對服從的本質,還讓我可以許諾好處。不但如此,左書記還說這件事辦的好了他心裡有數,日後也不會虧待了我……”
“那麼,你在委派穆亞光參與省調查組之前,給了他一些什麼告誡呢?”趙慎三問道。
“我告訴他,這次是左秋良書記親自負責這個案子調查,而他穆亞光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他去了省裡,一定要聽從左書記的安排,不折不扣的完成左書記委派的工作任務,決不能丟了武平紀檢工作者的臉面,還承諾他等他回來,我調他到市紀委工作。
趙書記,我當時可一點都不知道左秋良的用意呀,您應該知道我們基層幹部對上級幹部的敬畏之心,說句您不愛聽的話,若這個指令是您給我的,我肯定更加盡心盡力的幫您選人才的啊!至於您說的謀殺事件,我真真是一點都不知情的。”馬慧敏哀哀的說道。
趙慎三無意插柳柳成蔭,居然從馬慧敏這裡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謀殺案突破口,至此,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個重要資訊,就算馬慧敏接下來什麼也不交代了,他也已經超額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了。
“好吧,我姑且信了你的回答,這最起碼已經讓你擺脫了參與謀殺計劃這個龐大的罪責。馬慧敏,為了讓你不至於因為上下級的愚忠或者是出於對朋友的可笑義氣,因而作出替毛天祿左秋良他們遮掩,反而成全了他們把責任推到你身上的陰謀,最終害了你自己的蠢事,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咱們回過頭來談談第一個問題。你記住,我只問你最後一遍,我也可以破例讓我的秘書把你接下來的回答補充進你第一次回答裡,做出你是主動一次說清楚的表象,之後,你的回答就進入案件檔案封存,再想改口可就難了……”趙慎三說到這裡,用悲天憫人的眼神看著馬慧敏,慢慢的說道:“馬慧敏,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毛天祿讓你轉給林茂玲的款子是做什麼用的嗎?”
“這個……”馬慧敏一怔沒有回答。
趙慎三彷彿根本不指望她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