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陪著李夫人坐到餐桌邊上,家裡的阿姨安排好了碗碟,她們一邊聊天一邊吃,一直等鄭焰紅吃完了,李書記才走出來,招呼一聲就出門了。
再說趙慎三,打完電話回到屋裡,老武正坐在桌子邊上剪指甲,那個徐萬浩木呆呆坐在矮凳子上,看到他進來,老武笑笑把手機接了過去,做出了一個示意趙慎三詢問的手勢,自己退到邊上去坐著了。
趙慎三心情不錯,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一點,只是帶著一種莫名的譏諷跟輕藐,看著徐萬浩,終於開口問道:“徐萬浩,你是省紀委監察廳的一個副處長對吧?那麼我應該稱你徐處長了,不好意思,我接觸紀檢工作時間不長,對省紀委的行業內同志還不太熟悉,剛才居然不認識你。”
徐萬浩趕緊諂媚的笑笑說道:“趙書記太客氣了,大家都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總有熟悉的一天,咱們這不就認識了嗎?”
“嗯,徐處,肖冠佳事發當晚你是睡在他旁邊的對吧?你真的一點都沒聽到他掙扎的動靜?”趙慎三問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作為一個老同志,如果我聽到了怎麼會不做出反應呢?若不是小穆叫我,我真是睡死了,看來,肖冠佳一定是真不想活了,他往我們那綠豆粥裡的鎮靜劑下的分量真足!唉,也不知道是誰想肖冠佳死。”徐萬浩堅決的否認了。
趙慎三一笑,那笑容更是充滿了惡毒的譏諷,調侃的說道:“徐處,你猜怎麼著?我們剛剛勘察現場,已經確定肖冠佳的死亡地點並不是他的床,而是穆亞光睡的那張床底下,而謀殺肖冠佳的人在行動的時候,是把穆亞光的那張床摞在你睡的那張床上的,也就是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就是被壓在一張床下面繼續睡!
看來,你的睡眠功夫的確是很高的,我想,一個正常人身上被壓了那麼重一張床,就算是鎮靜劑分量再足,若不醒來也就被壓死了,而你徐處居然既沒醒也沒出事,簡直是奇蹟了!”
徐萬浩的臉一霎那變得見了鬼一般煞白,瞪大了眼睛盯著趙慎三,而趙慎三也用冷冽的眼神回看著他,不屑跟輕藐一直沒有任何改變,那種已經明瞭一切卻等你自己開口的篤定是那麼明顯,徐萬浩沒多久就瑟縮起來。
“趙……趙書記,我……我不太明白您剛說的是什麼意思,謀殺?難道?肖冠佳不是自殺嗎?這也太……這個情況方廳長知道嗎?您可不能僅憑主觀臆斷就扭曲事實呀,這關聯太大了!
如果被控制調查的涉嫌違紀幹部在咱們專案組嚴密控制下被謀殺,這可是了不得的!您可要明白輕重,陳書記也不希望出這種醜聞的。”徐萬浩經過一剎那的瑟縮,馬上又精神過來了,後來,居然用一種行業前輩教訓新兵蛋子的口吻訓斥起趙慎三來。
“徐處不愧是省城老領導了,對我這個新人當然有理由質疑,可是你好像忘記了,現在我還是調查組的調查員,而你,則已經因為肖冠佳的死變成了犯罪嫌疑人,故而,你需要先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再用符合嫌疑人回答調查者問詢的心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想這一點,你作為老領導應該能明白吧?
當然,如果你還是抱著架子不想丟的話,我也不怕麻煩,就再提醒你一個小細節,那就是,肖冠佳屍體的指甲縫裡有血跡,經化驗,那不是他自己的血。而你此刻左腿踝骨處有明顯的傷痕,當然是肖冠佳在劇烈掙扎時抓傷了你,如果你真的在睡覺,這個情況如何解釋?”趙慎三說道。
徐萬浩瘋了一般站起來,兩隻手跟文革時喊口號一般輪番往上舉著拳頭叫喊道:“我抗議,你們這是無恥的栽贓汙衊!我的腳好好地,哪裡破了?哪裡破了?你……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我這裡怎麼真的破了?”
看著徐萬浩先是有恃無恐的拉起了褲腿,當看到左踝骨果真有一道明顯的血痕的時候,立刻見了鬼般大驚失色,老武奇怪的看了看趙慎三,不明白他如何知道徐萬浩被褲腿蓋著的地方居然破了?剛剛方廳長介紹案情的時候他可是自始至終聽著的,可沒有聽到方廳長說起這個情況。
“怎麼破了你不知道吧?當時太過聚精會神的對付肖冠佳了,這點小傷你自然不會察覺,不過,肖冠佳好歹也是一個政法委書記,怎麼甘心就這麼白白被黑掉了?他拼死抓了這麼一把不打緊,算是把你給釘到殺人犯的恥辱柱上了,你就算是替人效命,也沒人替你說話,還不是給他償命罷了。
唉,說起來忠僕食人俸祿忠人之事是好事,但如此莫名其妙的把命送了可就有點悲哀了!可嘆你女兒在京城名校讀大學,一貫以父親為榮,這下子可算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