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正是春光明媚到連貓兒都叫春的春天,26歲的趙慎三卻沒有一點浪漫的遐想,他的生活跟所有機關裡撐不著也餓不著的年輕人一樣,慵懶而頹廢。
這會兒已經下午六點鐘了,辦公室主任交代今天局長要加班,讓他守在辦公室裡隨時聽候差遣。
教委主任鄭焰紅是一個年齡不大來頭卻極大的女人,看檔案也無非是三十出頭的妙齡少婦,可給人的感覺卻跟“妙齡少婦”這四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
每天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帶著寬寬的黑框眼鏡,見了誰都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老姑婆嘴臉,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居然讓全委上下上百號人都踮著腳伺候。
今天中午,因為上級來檢查,這位領導少有的喝醉了,從酒宴結束之後的四點鐘就在辦公室裡閉門不出,一直到現在也沒一點動靜。
辦公室主任蔣海波平時是很願意親自留下來等候領導醒來的,但今天他丈母孃生日,他最是怕河東獅吼,安排好最老實聽話的趙慎三留下來候著,自己早就一溜煙的回家伺候丈母孃去了。
趙慎三不得不一肚子怨氣,孤零零的坐在辦公室裡等待著領導的房門開啟,然後趕過去屁顛屁顛的伺候,安排好領導回家睡覺了,他才能回家。
天色漸漸的黑透了,看看錶已經快九點了,主任室裡卻依舊悄無聲息,趙慎三等的越來越焦躁,一整瓶的開水也被他喝完了。
他還想喝水也懶得去燒,拉開抽屜就摸出了上次跟同事在辦公室喝酒剩下的啤酒喝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喝了三罐下去,原本酒量就不大的他就有些熏熏的醉意了。
晚上十點!
趙慎三的老婆打來的電話已經口出惡言,這讓他原本就焦躁不堪的心情更加惡劣了,惡狠狠的盯著鄭焰紅的房門,恨不得一腳踹開走進去揪出那女人問問她知不知道他也需要回家?
這也僅僅是酒醉後想想而已,真實中的鄭焰紅卻跟名字天差地遠,別說紅紅的火焰了,整個人就好似是一大塊千年不化的堅冰一般冷硬。
趙慎三平時正眼瞧她一下都會激靈靈打個冷戰的,莫說是揪著領子吆喝了,就算是讓他低聲下氣的央求恐怕也會結巴!
“會不會領導在我去廁所的時候自己回家了?要不然到現在了怎麼還沒動靜?”
趙慎三等急了倒聰明起來,想著他等了這麼好幾個小時,光茶水都喝光了一整瓶,外加三瓶堪稱催尿劑的啤酒,廁所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如果鄭主任一個人出門走了他怎麼會知道呢?
“靠!總不能在這裡傻等吧?”他咒罵了一句,想了又想自己僅僅是一個連中層都不是的小科員,怎麼夠得著給領導打電話詢問是不是回家了呢?
他突然間泛出一個聰明主意來---辦公室每天要早早來人幫領導打掃房間提開水,自然有領導屋裡的鑰匙!
趙慎三就經常在一大早沒人上班的時候就把領導屋裡收拾乾淨,在領導來之前趕緊退出來坐回到辦公室。
趙慎三帶著驚悸,輕手輕腳的用鑰匙擰開鄭主任的門走了進去,隨手又把房門給鎖上了,正想開燈,卻馬上聽到了一種十分讓人驚訝的聲音,居然是女人帶著焦渴的呢喃呻吟聲!
趙慎三一聽領導居然在屋裡登時嚇了一跳,心裡暗暗叫苦,第一反應就是想轉身逃出去,可是他馬上就被這種奇異的聲音吸引了---那聲音怎麼聽都像是領導病了!可是,這是什麼病啊?發出的聲音居然像是……叫?床?
他在黑暗中豎起了耳朵仔細的傾聽著裡面的聲音,果然,那是一種壓抑的女人的呻?吟。
那種低沉的,從喉嚨裡才能發出來的、帶著極度媚惑的聲音趙慎三在床上伺候的老婆舒坦之後經常聽到。
只是這曖昧到極點的聲音怎麼能從領導、特別是女領導,更特別的還是一個從冷冰冰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女領導的裡屋發出來呢?
“難道領導居然在辦公室偷人?靠!這也太來勁了!”
趙慎三如果沒喝那三罐啤酒,他是不敢進套間偷窺的,可惜他喝了,也許應該說幸虧他喝了。
好奇心就如同火山爆發一般難以按捺,他居然貓一般踮起腳走到套間的門口偷眼往裡面看去……
鄭焰紅因為時常中午不回家在辦公室午睡,她的套間裡有一張很舒適的大床,屋裡開著一盞柔和的小燈,再加上趙慎三在黑暗中站了半天了目力非凡,看得清清楚楚的,在那張大床上,有一團雪白在輾轉蠕動著,吟哦著。
他的下巴都快要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