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黎遠航黑著臉把鄭焰紅拉了過去低聲問道:“省工業安全域性一個勁的要求要下派調查小組,讓他們一來那可就什麼都瞞不住了啊!現在井下還有人,如果一旦……那咱們可就被一窩端了,而且連白省長也可能被連累,遠方同志不再家,政府那邊就是你做主了,你說該怎麼辦?”
鄭焰紅也態度凝重的猶豫不決,要知道這種事情放在身上,那可是一旦選擇不慎就意味著功名利祿灰飛煙滅的後果啊!她遇到疑難問題的時候,習慣性的看向了趙慎三。
趙慎三不停地跟朱長山溝通著救援的進展,黎遠航喊鄭焰紅的時候他自然跟了過來,剛聽到黎書記說省裡追查的緊,他已經緊張的絲毫不亞於黎遠航了,事關他自己的安危,他自然不能不作出建議,只是領導說話他哪裡敢插嘴?
正著急呢,這會子觀察到鄭焰紅看他的眼神,趙慎三趕緊低聲彙報道:“黎書記,是這樣的,我剛才看到化驗空氣的技術員來給朱局長彙報,說礦井下面此刻的二氧化碳濃度十分高,高到正常人根本無法存活的地步。
這也就是說如果礦井下面沒有另外透空氣的空間的話,剩下的那些人很可能無法生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洩露出去,那可就頃刻間就是特大事故,現在我們如果想要公開化,那就什麼也別管了直接公開,可是就會引發一連串的連帶責任,弄不好……”
黎遠航看著趙慎三今天的表現,就已經很看重他的辦事跟判斷能力了,此刻火燒眉毛,更加顧不得許多了,急急忙忙的打斷他說道:“行了,公開化的風險我們比你明白,你直接說不公開化怎麼辦吧?”
趙慎三趕緊低眉順眼的說道:“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一般都是採取封閉、安撫、私了三步走的法子,在外界還不知情的情況下趕緊處理完事故,然後告訴外界沒有傷亡或者是極小的傷亡,這樣的話就需要多一點撫卹金,只要家屬過後不鬧事不說出去,完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黎遠航眼睛一亮,緊盯著趙慎三說道:“你具體說說你的三步走該怎麼辦?這個時候不論什麼職務高低,誰拿出好法子誰就是英雄。”
鄭焰紅也說道:“小趙,你就趕緊說吧,行不行的等下黎書記再定,你先說說。”
趙慎三思索了一下就沉穩的說道:“第一,省裡知道這件事是礦場局內部的人員乍一看出了事故,慌亂之中不假思索的上報的,此刻他們也很是後悔,因為這麼大的事故是要撤主要領導的,他們的李局長剛剛也在發火呢!
所以現在最要緊是咱們跟礦產局結合一下,除了救援隊,讓他們的人員火速撤離現場,從現在起不允許任何人散佈關於事故的訊息。咱們的人員也是,除了主要領導之外,其餘的人都排除出去,縮小訊息散佈源頭。
第二步,礦難家屬們幸好事先做了安排,她們連續不斷的得到良好的救援訊息,所以目前情緒還算穩定。我已經瞭解過了,這批礦工沒有本地人,全部來自全國各地,又是剛來沒多久,互相之間並不熟悉,這就是對我們最有利的條件,現在馬上派人把今天下井的這批人趕緊遣散,發一些費用讓咱們的人看著他們離開雲都。把剩下的家屬分散管理,讓她們不能互通訊息,一旦救援隊發現井下礦工全部遇難,也不要一下子處理掉,而是分別跟她們一個個談賠償,只要賠償額度超出了她們的預料,囑咐她們什麼都別說趕緊回老家,人死不能復生,諒她們也不會傻到不要錢說真話的,更何況她們也不知道真相。第三步……這個……”
趙慎三的縝密步驟早就聽的黎遠航心裡越來越亮堂,他哪裡知道這半天下來,趙慎三深怕事態惡化他是首當其中的罪魁禍首,說不定就會被抓起來把牢底坐穿,所以自然是絞盡腦汁的想法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腦子還要同時經受恐懼焦慮跟迎合領導的雙重摺磨,如果說他度日如年一點都不過分,簡直是在煉獄裡度過一樣,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就在這種絕境之中思考熟練了這一套瞞天過海的方案,正想找機會告訴給鄭焰紅,讓她出面讓黎遠航採納,誰知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親自說出來,自然是成竹在胸,一氣呵成了。
黎遠航看他說道第三步的時候突然支吾起來,就把手一揮說道:“小趙,你的法子倒是很有見地,不要有顧慮,第三步是什麼?都說出來吧!”
趙慎三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黎遠航說道:“黎書記,這個‘私了’包含的範圍可就大了,並不單單是給礦難家屬的撫卹金,其中還包括省裡工業安全域性相關知情領導,以及有可能引發後續效應的相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