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帶著些調皮的微笑閉上了眼,也不回答喬麗麗的抗議,一副反正就這樣,你怎麼安排我不管的樣子,弄得喬麗麗氣的粉臉通紅,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哼,還是做領導好啊,什麼事情往人家身上一砸就不管了,都羨慕我跟著趙老闆威風呢,換他們來伺候著試試,我都快成飛簷走壁的超人了!”
趙慎三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麗麗呀,你是不是真覺得伺候我不好受啊?想讓我換人嗎?如果真是你的意思,我可以讓你下去到一個清閒的科級單位當副職的,你願意嗎?”
“啊?誰說人家想走了?您……”喬麗麗也就是抱怨幾句,其實跟著趙慎三她覺得特別有長進,而且還特別有成就感,哪裡就願意下去當一個什麼副科級啊?一聽趙慎三的意思大有真讓她走的意思,登時嚇得驚叫起來。
“呵呵呵,是啊!你真想我還不放呢,好幾個領導都幫我推薦秘書了,說實在的,我可一個都沒看上,誰能比上我們麗麗能幹啊!是不是小高?”趙慎三也是逗這丫頭的,看她急了自然是見好就收。
小高看趙慎三興致不錯,就湊趣的說道:“是啊,咱們麗麗多好啊,放眼桐縣兩委辦公室,哪一個秘書敢跟老闆頂嘴啊?動不動還給老闆臉色看,換一個誰都趕不上我們喬大小姐有性格啊!”
麗麗原本就坐在前排副駕駛,聽小高這麼說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鬧騰了一陣,麗麗也就真開始想法子替老闆安排擠出這近乎一天一夜的時間了。
可是,出乎趙慎三預料的是,他即將面對的兩撥年終檢查的第一波就讓他遇到了麻煩了,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
一路上天就陰沉著,上了高速之後就又開始飄雪了,而且來勢兇猛的,一開始就紛紛揚揚鵝毛般大,地上的積雪原本還沒化淨,很快就又覆蓋上一層新的雪白。趙慎三看著窗外的大雪,低聲說道:“唉!都說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可是這雪這麼下個不停,清水河一帶那些山區鄉的農民山貨運不出來,年貨買不進去,草房子又年久失修,可怎麼過年啊!”
麗麗是城裡生的嬌小姐,自然不能體會深山區農村的民間疾苦,就不以為然的說道:“現在農村人也都富裕了,一年到頭養了豬都自己殺了吃,就算不能買年貨,有一頭豬頂著,年過的也不會差吧?趙縣長何必發愁呢!”
趙慎三嘆息著說道:“唉!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今天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的,一大早起來有眼皮子就不停的跳,好像要出什麼事兒一樣,但願這場雪早點停,可別再鬧出雪災來了!”
麗麗寬慰他道:“沒事的趙縣長,左眼跳金右眼跳銀,都是好事,您別太在意了。”趙慎三一笑之後就默然了,麗麗跟小高自然一時之間都不說話,車裡就沉默了。
因為路滑,走的就慢,等趙慎三他們到達縣裡的時候,也就差不多快十點了。他們出發的時候才剛七點,檢查團是上班才走的,這會子肯定還沒到,他也就鬆了口氣,先去辦公室想再把等一會兒的全縣教育工作彙報材料熟悉一下,免得有關資料有問題。
十一點,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了,原本辦公室的電話鈴聲被喬麗麗調的並不大,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早上出門,趙慎三就一直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惶恐,這就導致他在專心於一件事情的時候,有一點聲音就能造成他一陣驚悸。
喬麗麗趕緊抓起了電話說道:“你好,縣長辦公室,什麼?倒塌了多少間?啊?有學生受傷?天!怎麼會這樣?今天都二十三了啊,不是都放假了嗎?這……”
趙慎三早就被喬麗麗突然間提高兩個八度的聲音給驚動了,無力的伸手示意麗麗把電話遞給了他,聲音卻依舊透著堅決問道:“我是趙慎三,出什麼事了?”
電話是清水河鄉的鄉長打來的,他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趙縣長,不好了啊,咱們的希望小學還沒蓋好,學生正在老校址開散學典禮,誰知老校址卻被雪壓塌了,四十多個師生都被壓住了……經過全鄉出動救援,現在已經全部都撤出來了,只是有十幾個孩子受傷了,其中兩個傷勢嚴重,現在正等縣醫院的救護車到了把孩子們送往縣醫院呢……”
趙慎三的腦袋“嗡”一聲,渾身一顫,好似崩了好久的神經終於斷掉了一樣,一陣眩暈讓他雙眼一黑,從早上就有的不祥預感終於無情的成了現實。
他心裡其實看到大雪之後就一直懼怕的清水河鄉地處偏遠,山高路遠的,村民房屋又都大多是那種草頂的土坯房,這種房子最怕連續的大雪。前幾天就已經發生過兩起房屋損壞事件了,好在都是情況不嚴